王氏道:“奴婢那日亲目睹到朱大人从柜中拿出周贵妃的画像来,画上的人的确穿戴绿衣。那张画就伶仃放在木柜的底层,那一层没有别的,只要这张画。”
我穿好鞋袜,放下裙子,起家从案上顺手拿了一本诗集翻看:“鄙谚云,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太要足了强也不是功德。何况――”念及温氏的俎豆之解与放纵高曜推还高显之事,不觉嘲笑,“连一个乳母都晓得姑息养恶,盈而戮之。可见人还是要多读些书才好。”
我简朴将他兄弟二人午后在花圃打斗的事说了一遍。皇后微微动气:“那高显不过是庶出孽子,我皇儿要推他一下,也无不成,你为何要禁止?”
我朗声道:“请公公稍坐,待我换衣。”
芳馨笑道:“女人说的是永和宫的乳母温氏么?”
皇后摆手道:“罢了。本宫明白了。”
温氏浅笑道:“二殿下要推还,也是该当的。”说罢又对高显道,“扎了几个月的马步,也该让奴婢瞧一瞧殿下的工夫了。”
我笑道:“我本来觉得还要些日子,想不到这么快便来了。”趁她游移,我将香囊往她腰间一塞,“细心收好。”
王氏一面给高曜擦拭眼泪,一面道:“偶然的都如许不知轻重,如故意,还不知如何呢!”
我甚是对劲,拉起他的小手道:“这方是我的好殿下。”
高曜向高显道:“你也要让孤推一下,孤才宽恕你。”
【第十五节 朝闻夕改】
皇后叹道:“起来吧。赐座。”说罢表示桂旗亲身扶我起来,鄙人首坐定。皇后又道:“夜深了,不宜饮茶。本宫命人做了些五福安神汤,且用一碗,归去也好睡些。”说罢让小丫头端了一碗桂圆红枣汤来,内里另有牛蒡、莲子和枸杞。汤色殷红如血,烛光如金蛇乱晃。脑中一阵眩晕,盗汗蒸发了大半。
一语激起了高显的好胜心。高显朗声道:“连锦素姐姐都推不倒孤!”说着公然扎了个马步。
绿萼和小西忙出去替我穿上一件练色梨斑纹长衣,仓促梳好头发。绿萼轻声道:“都这么晚了,也不知皇后叫女人去做甚么?奴婢总感觉不是功德。”
两个孩子瞋目相向,目睹就要大吵起来。乳母温氏俄然扳太高显的身子,肃容道:“修武应先修德,殿下莫非健忘贵妃的教诲了么?修武有四戒,第四戒是甚么?”
背心俄然涨得发麻,高潮退去,泠泠一片盗汗。我微微一笑道:“皇后说的但是那幅身着绿衣的女像?”
我俄然想起昨日熬夜作画的事情来。本来芸儿要写的字是:王,画像。她还没学过“像”字,是以只用“向”字代替。这个“王”字,天然说的是乳母王氏。莫非是王氏看到了周贵妃的画像,本日向皇后告密?记得昨日锦素与我赏画之时,殿门是一向敞开的。虽有丫头守着,焉知她不会在天井中瞥见?又或者……我心中一凛,不敢再往下想。因而问外间的商公公:“叨教公公,这会儿另有谁在椒房殿?”
我甚是欣喜,合起书拍在案上:“不轻易,连你都晓得另有个大局在。”说着抬眼往启祥殿的方向望去,“姑姑如何还没有返来?你去启祥殿看看。”
皇后眼平清楚疑色未消。我忙道:“嬷嬷说的非常。就请娘娘遣人随绿萼去灵修殿,将柜中的画拿来一看便知。”
高曜道:“如许孤就不能听玉机姐姐讲故事了。”
温氏道:“殿放学过技艺,但二殿下并没学过,殿下发挥技击推他,便是欺弱。殿放学武,本是为何?莫非是为了欺负兄弟?殿下当向二殿下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