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脱手来，点点雪花在手心融尽，心头更加腐败。“我曾教你读过《春秋左传》，还记得么？”
我勉强笑道：“你是几时喜好他的？”
【第五节 嫡亲至疏】
锦素道：“姐妹别离期近，我没甚么留给姐姐的，唯有写一幅字赠送姐姐。”说罢走到书案前，举手一挥而就，是间架均匀、笔致浑圆的颜体。
我笑道：“李大人快人快语。我来是想见于大人的。”
我趁机道：“娘娘还是早些安息吧，臣女辞职。”
只一瞬，我站稳身子，在心中对本身道，如此凉薄几次之人，千万不能嫁！
我忙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皇后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俄然唤过穆仙道：“传旨，将朱女校记下的冰钓之人，十足杖毙！”
锦素净然道：“无所谓宽不宽解。我要做的事情已做完，便是明日赴死，也毫无牢骚。姐姐不要为我担忧。”
我实在不忍心再听世人的哭叫要求：“我们进屋说。”
自从皇太子高显和三位公主枉死，宫人都赶去了掖庭狱，女官囚禁在霁清轩，全部景园都温馨了下来。本来要赶回京去过新年，因太后一病不起，也担搁下来。皇后忙于政事，高曜要读书，平常侍疾的便只要慎嫔。
风雪小了很多。绿萼一面走一面问道：“女人怎的与皇后娘娘说了那么久？奴婢等得几乎睡着了。”
我叹道：“臣女不知。臣女瞥见公主们所绑的冰刀都非常合脚，臣女猜想，约莫是哪个宫报酬了奉迎公主，特地定做了，带进景园的。娘娘可细细查问公主身边的人。”
锦素循名誉来，顿时又惊又喜，上前来紧紧握着我的手道：“姐姐。他们竟肯放你出去？我只当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流下泪来。
李瑞笑道：“这个大人不必担忧。陛下有旨，女官们囚禁在霁清轩，吃用都有内阜院，保管不会冻着饿着。大人也不消特别添甚么，在那样的处所囚禁，即便有好东西，也没处使。”
我捏了捏她的左臂，心疼道：“为甚么老是穿那么薄弱？若兰和若葵现在就不放你在心上了？由你冻着？”
我一怔，“你不是说他举止轻浮，狂浪不端么？”
面前垂垂自一片昏蒙转白，凌厉的雪光如无数锋利的钢针扎在心头。天子下旨措置女官和宫人，却不让皇后晓得，这明显是已经不信赖她了。皇太子和三位公主的死，都是不测。且平阳公主是皇后所生，皇后丧女，亦饱尝锥心之痛。究竟是哪一点，让天子对皇后也起了狐疑？他明显说过，她是他的亲信，远胜肱骨虎伥的独一可委以重担的亲信。
我只得去取了书来，告罪坐下，展开缓缓读道：“相如拜为孝文园令，见上好仙，乃遂奏《大人赋》，其辞曰……”
我大惊，抛下纸笔便向外奔，芳馨和绿萼拿了大氅和手炉在前面追之不及。我一口气奔上汴河桥，胸口疼得短长，不由伏在雕栏上大口喘气，果见掖庭属的侍卫正在摈除桂园的宫人。一个小宫女抓住一个矮胖官员的衣角，跪下泣道：“求求大人，让奴婢给嬷嬷磕个头再去。”
锦素点头道：“他为国交战，却无端降爵，以是疏狂些。这也没甚么。”
我欣喜道：“两邦交兵，此事不免。臣女听闻整造火器时，常有误燃火药的景象产生，惊天动地的一炸，连四周的民居也化为乌有。这一次没有惊扰布衣，已是万幸。何况人还在，也就无甚可骇。娘娘当光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