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浅笑道:“殿下长大了,对百般事理都很明白,何必臣女再说甚么。殿下早早晓得太子之路的不易,是功德。”
绿萼赶紧取了来,亲身用素帛绢子包好了,放在小木箱中,又叫了一个小内监捧着,跟芸儿归去。芸儿道了谢,又道:“殿下还说,明天晚膳后想来和大人一道读书。”
芳馨笑道:“可不是?现在各宫都去章华宫瞧人了,女人可要去看看么?传闻这位张女御可年青貌美得很。”
“娘娘不恼女人么?”
芸儿笑道:“到了大人这里,芸儿便感觉是回了家,以是多嘴谈笑两句,大人可不要见怪。”
芸儿低头一笑,欠身道:“谢大人赞美。”
我笑道:“殿下倒不想娶一个本身中意的报酬妻么?”
从守坤宫出来,恰遇芳馨带着两个宫人来接我。她亲身扶过我,轻声道:“奴婢探听到了,那女御姓张。一早上皇后便叮咛下,赐她住章华宫的后配房,又命内阜院给了她七品姝的报酬。畴前的女御都如宫女普通,要筹划庶务的,她却有好几个宫人奉侍。想来册封有望。”
我笑道:“殿下何出此言?”
绿萼晓得我要午歇,便先去寝殿铺被。芳馨扶起我道:“如此说来,那李氏姑侄倒有几分见地。”
我叹道:“现在的皇后和畴前的陆贵妃,虽是同一人,于圣上到底是不一样的。圣上若致怀染丝、叹感岔路,又当如何?”
我怔了半晌,斜身倚在云锦粟米靠枕上:“殿下这两天没有去守坤宫存候么?”
芸儿笑道:“大人放心,客岁新来的两位mm已经晓得如何奉侍了,殿下也很信赖她们。”
我点头道:“皇后身子不快,连刺绣也不做了,才坐了一会儿,便又去安息了。”
我笑道:“那墨锭是客岁于女人送给我的,一共只得四锭。现在还剩两锭,都交给你带去吧。绿萼,去寻出来,包好了交给芸女人。”又向芸儿道,“只可惜没有多的了。”
我笑道:“殿下身边,天然你是第一个得力之人,将来开府了,必是要跟着去王府的。也不枉你姑妈一心一意地为你筹算。”
芸儿红了脸,低低道:“奴婢的姑母待奴婢如亲生母亲普通。”
高曜道:“母亲和熙平姑母一贯亲厚,倘若这不是戏言,那孤便遵循母亲的意义,娶柔桑表姐为正妃。柔桑表姐在府中也曾得姐姐教诲过几年,想来定是不俗。”
绿萼去外间寻了好久,返来时却拿了四锭香墨,笑道:“奴婢本来只在柜子里寻得一锭,谁知紫菡出去了,说于女人的大箱子里另有五锭。奴婢便自作主张拿了三锭过来。”
高曜哼了一声:“孤现在是独一的皇子,在父皇眼中,何尝不是皓丝在染、脚踏岔路?”说罢又转了绝望的口气道,“母后素受父皇恭敬,现在也得宠了。孤不过是废后之子,想来更是有望。”
我晓得皇后委曲,却不能对高曜明言:“此事刑部已在查探,还是不要妄自测度,放心等待结案便好。”
芸儿语笑嫣然:“大人可不就是夫子么,是女夫子!”侍立在后的芳馨和绿萼顿时都笑了起来,都道:“还是芸女人说得贴切。”
高曜道:“何意?”
我冷冷一笑,“功高盖主而不赏。陆将军的军功才是舞阳君的催命符。”
我笑道:“倘若不是戏言呢?”
我沉默不语。高曜忽抬高了声音道:“孤有一件事一向想就教姐姐。孤听人说,舞阳君在内里唆使奚桧和小虾儿杀了义阳皇姐她们,此事……会是母后授意的么?”
用过午膳,忽见芸儿来了,知是高曜有要紧话说。芸儿本年已十一岁,在高曜身边贴身奉侍了四年,面貌气度早已不似当年的青涩和胆怯。因她是高曜的亲信,我不敢薄待,因而拿了茶点来请她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