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执事又道：“是。只是明天奴婢点算二等珠时，发觉少了两颗，因而连夜彻查。本来是管库房的小邓偷偷拿了去给家里的侄子购置彩礼了。奴婢连夜将他锁起来，究竟如何措置，还请女人示下。”
绿萼眨眨眼睛，笑嘻嘻道：“女人教奴婢读书，也有好些年了，奴婢固然笨拙，总归要记着些事理才行。不然不是给女人丢脸么？”
走到守坤宫的侧门，芳馨便去了跑堂。我在门后的阴凉处等她，偶然中低头一瞧，发明裙角不知在那里被勾破一块，掉了一颗青金石坠裾。这套青金石坠裾是高旸贺我十六岁生辰的礼品，于我来讲，贵重无匹。我一惊，也来不及知会芳馨，便抽身回椒房殿寻。
忆起当年史易珠出售锦素的事情，我叹道：“从我进宫初识锦素，到她放逐西北，我和她也算善始善终。今后能不能见尚不成知，这是我独一可觉得她做的事情了。”
我行礼道：“听闻昌平郡王殿下将赴西北戍边，特来拜求王爷留意锦素的景况。”
我诚恳诚意道：“你我订交多年，我的心机mm是晓得的，现在我只说一句：我偶然步紫菡以后。”
我笑道：“畴前姑姑不是说，我和锦素只是相守，和史女人才是相知么？”
芳馨游移半晌，低低道：“史女民气机重，女人要不要防备着些。”
回事结束，两人从西配殿出来，向我行了一礼，仓促去了。私语如一息隆冬的凉意，蜿蜒入耳：“……年纪虽小，倒是个有定夺的……”
史易珠的声音静如秋水：“叫他按双倍代价赔补，打几板子撵出宫去吧。”
我笑道：“不敢当。臣女先恭贺王爷洗刷委曲，复了爵位。”
陆愚卿道：“弘阳郡王的生母是废后，早已得宠，母家又已败亡。且弘阳郡王是宗子，又深得陛下爱好。mm记得华阳夫人的事么？”
芳馨道：“若心机不重，须得恩宠够深，脖子够硬才行。”
陆愚卿亦叹：“长姐做的错事，叫mm受委曲了。只是陛下并没有苛待mm，mm若本身多心，就不好了。”
高思谊笑道：“多谢大人。多亏朱大人发明案情有异，刑部这才揭露了舞阳君。皇兄觉得，小王昔日的各种不端，都是她谩骂而至，这才复了小王的爵位。小王当拜谢大人才是。”说罢又行礼。
史易珠道：“照宫规行事便好，别的也不必多说。”
我自知讲错，也不辩白，只淡淡道：“mm随皇后打理宫苑久了，天然也有机遇出入御书房。”
我忙道：“这都是陛下圣明。臣女冒昧，有一件要紧事想求王爷，请王爷允准。”
忽听一个明朗果断的男人声音如一柄利剑穿透静水：“臣陆愚卿求见皇后。”
芳馨扶着我走入益园，忽见靛青金丝的衣角一闪，仿佛是天子带着小简出了益园的东南角门。
芳馨俄然指着火线道：“女人，昌平郡王出来了。”
史易珠道：“于女人可真有福分，远谪西北数月，姐姐竟还是这般放不下她。可见为人要软弱笨拙些，才气惹人垂怜。”
皇后道：“弘阳郡王的仁孝聪明向来也不逊于他的皇兄。我怕他太聪明了，反而不好。再者，他……”
天子从畋园回宫，便命昌平郡王还是回西北戍守。听闻此事，我又惊又喜，派小钱探听他几时进宫向太后告别，又特地在他出宫的路上等待。
转眼过了端五。这一日，天子恩准大将军陆愚卿鄙人朝后前去后宫看望mm。彼时我正在椒房殿的西偏殿为皇后烹茶。将沸如滚珠的井水突入油滴玳瑁盏中，出现乳白的茶末，双手奉于皇后。我本身则捧起一只小小的兔毫玳瑁盏，缓缓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