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眨眨眼,又小鸡啄米普通点头。
只是半晌,她便能够确认了。这个怪物,就是她的阿胡。
一道鞭声腾空而来,歌舒瑾一皱眉,抱起阿狸一个翻身躲过这道鞭子。
花碾清尘,歌舒瑾冷哼:“你是我教的,打不过我。”
说也奇特,阿狸学习暗器,学得非常上手,仿佛她是生来就长了一双会打暗器的手。偶然候,她阐扬得好的环境下,打出的三枚飞刀,连诸临镜也不能全都接在手中。
面前的男人,脸上横七竖八满是疤痕,狰狞的,像虫子横着普通,找不到一块好肉。如果说歌舒瑾是魔神,他就是怪物。
他的身子先是雷劈似得僵住,旋即面红如血,配上那一脸的疤痕,更显狰狞可骇。他呆呆地靠在树干上,任她吻他的脸,他的锁骨,他的胸口……
三枚飞刀对三杆羽箭。
四目相对,男人眼中忽地闪过一抹欣喜的光彩:“狸儿,我的……狸儿……”他不说话还好,一提及话来,整张脸上的疤痕都像是毛虫在爬动,让人恶心反胃。
只要那双眼睛,还是人形。
她本不想杀他,歌舒瑾一死,荆州必乱,荆州一乱,必会危及到阿妩的皇位。但,此时现在,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与此同时,歌舒瑾弓上的羽箭也飞了出来,直冲昙醒之而来。
她也是个浅显人,也会有打动和不那么明智的时候。
救人,自保,伤人。
她抱着他的颈子,将他舔得湿哒哒的,胸口的柔嫩蹭着他生硬的胸膛:“你是要说,你是我的阿胡,你很想我,再也不会分开我。是不是?”
她明白,歌舒瑾说要杀阿胡,那就定然不会部下包涵。
樱花树下,阿狸只感觉浑身疼痛,眼睛累得睁不开。
眸光忽明忽暗,持鞭之手紧紧握了握,这鞭还是她七岁那年,阿兄送她的生辰礼品。现在,长鞭还是在,阿兄却陌生得可骇……
充满疤痕的手谨慎翼翼地抚上她柔滑的脸庞,诚惶诚恐地碰了一下,又缓慢地拿开,缩回到衣袖中。旋即低下头来,不敢瞧她。
他嘴里“喝喝”低吼,手肘几抬几落,终究还是狠狠地把她揉进怀中,一手遮住她的眼睛,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细细轻吻,深深吸吮……
“狸儿,狸儿……”
怪物的双臂又紧了紧,下巴抵在阿狸的发顶,呜哭泣咽:“狸儿,狸儿……我……我……”
“好,甚好。”歌舒瑾含笑低头,一回身走到马车前,抄出车中长弓,搭上羽箭。
“我对他一见钟情,想要以身相许。”阿狸仍然保持着坐在昙醒之腰间的姿式,密切地抱着他的脖子,抬头望着歌舒瑾,嘴角还带着诡异的弧度。
阿狸心一动,展开眼,但是,她几近惊叫出来――这是一张多么可骇的脸。
初春的夜晚,樱花叠叠,飞萤点点,流光飞舞。
医术,轻功,暗器。
阿狸不会刀剑,但非常长于打暗器,甚么飞镖袖箭,枣核钉存亡符,飞蝗石快意珠,她都是手到擒来。这还得托诸临镜的福,当年诸临镜带着鄙夷和嫌弃,一边忍着恶心,一边教了她两个半年。最后还搭上了他的暗器之王――飞雪海棠针。
他的调子非常奇特,不似人声,而是野兽普通,嘶哑,粗鄙。
可骇的脸,连不成句子的话,另有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的眼睛……阿狸俄然明白,她的阿胡,不但变丑了,还变傻了……
歌舒瑾也分歧她辩论,只是抱了阿狸向马车走去,二人错身之际,他淡然道:“滚回驿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