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时候已不早,也不知几个丫环跟国公夫人说了甚么,夫人就说道:“仙长,我府中人大多崇尚玄门,常日里也想去祥云观敬柱香,礼下道尊。可不知如许会不会打搅到仙长的修行?”
一时几人举杯,痛饮一杯。
当如许的小羽士,唇含浅笑地呈现在后花圃时,满场的莺声燕语,便快速一静。
小羽士点头称是:“昔年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了胡蝶,还是胡蝶梦中变成了庄周。梦中之事,真真假假,贫道睡着时天然分不清。可醒来后,贫道还是晓得,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国公爷想了想:“若说是真,这事过分匪夷所思;若说是假,看他神情倒不像是作伪。哦,我明白了,莫非夫人是思疑,这天青子对我家柔儿怀有歹心?”
看他醉醺醺的模样,世人有些好笑,也感觉他更实在了几分,再不似神仙中人,不过就是一个敬爱非常的小羽士。
在这等场合,劈面夸女子仙颜,本是失礼之举。但小羽士本就年青,说这话时他目光清澈、神态安闲,让人听了只感觉他语出至诚,哪肯生出半分恼意?
国公夫人没答他的话,却问道:“夫君感觉,天青子所说的‘梦中柔儿’的事,是真还是假?”
国公爷见了一皱眉:“去是能够去的。但如果常常去,不免扰了清净,对道尊也是不敬。如许吧,仙长商定一个时候,在这个时候内,府中各色人等都可去。过了这个时候,那就免了。”
国公夫人秀眉轻蹙,往四周淡淡扫了一圈。她视野所过,众丫环都垂首屏气,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缕轻音,袅袅飞起!
“直接赶他出去,能够有所不当。天青子毕竟是夫君你亲身写信,厚礼请张天师保举过来的。如果只凭些许思疑就将他赶出去,张天师脸上不太都雅。”
她叹道:“这天青子的确是大才,我国公府怕是留不住他。如果他对柔儿没有非分之想,那他看中哪个丫环,我便送给他,也好结个善缘。可如果他对柔儿有了别样诡计,呵呵,这国公府,他怕是来的,出不得!”
入坐后,李国公端起桌前的夜光杯,举杯遥敬:“仙长来府数日,我事件繁忙,都未及请仙长一聚,实在是失礼。本日设下此宴,一则是不负这大好明月,再则是为仙长拂尘。仙长,请饮此杯!”
这最合小羽士的情意,当下他稍一想,答道:“那就每日的申时。”
国公爷大赞:“夫人真是女中诸葛!”
今晚是家宴,除了国公爷和夫人外,另有小妾一名,生得极是妖艳。另有二公子和三公子,至公子和柔儿却没来。
说完,借着几分醉意,小羽士洒然走到席间,解下身上的紫竹箫,置于唇边。
夫人轻柔地别了他一眼,嗔道:“贫嘴!”
这事,就这么定了。
席中,顿时一片惊呼!
起先温馨,清平淡淡,继而转浓,垂垂密意。情深至极处,便有哀伤产生。哀伤渐浓,又渐淡,终究消逝无声。
国公夫人美目轻扫,将这统统看在眼中,不由悄悄一叹,然后笑道:“果然是绝好的箫声,更是绝好的男人。”
月光如水,洒在小羽士的脸上,让他那清秀的脸更是莹莹生晕。因而这月下郎君,更是都雅了三分。
国公夫人大奇:“这话倒是风趣,不知仙长有何说法?”
大宋皇族的人,太多有几分诗意。就说先帝徽宗,固然昏庸失国,但艺术天禀之高,史上罕见。本日月色大好,李国公一见之下雅兴大发,就于后花圃设席,邀月共品美酒。
小羽士走后,后花圃里,国公爷和夫人挥退了别人,有了番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