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钺调转转头,身后的一行人也只能跟着调头。
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明眼可见,范晋川是醉了。
“那就感谢刘大人了。”
每逢到运盐之时,三四条船或五六条运盐船被串连起来,构成一个个划子队,这些划子队堆积在一起,连绵数十里。船队从东向西顺水而行,如若风向不适,则千帆发力,舳舻接踵。又或是一队队背着纤绳的纤夫,喊着号子奋力前行。
因为大印一旦交代后,就代表诸事俱清,没有过后追责的。
一袋又一袋的粮食盘点后,放回原位。
“殿下, 范大人本日分开扬州, 从通扬运河前去泰州。”
你说这折腾一遍,到底是干甚么呢?!不过这话德旺可不敢说。
这日上面报来动静, 德旺打死都不去禀报,硬把德财顶到了前面。
胡知县道:“范知县,本官敬你。”
他是县官老爷,这是他第一次在部属面前正式露面,当保持当老爷的严肃。至于其他事,只能交给方凤笙。
范晋川醉眼昏黄地看着他,又看看那大印,仿佛有点反应不过来。
“既然晓得他们的目标,明日范兄交盘之时务必上心,我没说话你可千万别冒然接下。至于剩下的,就看他们搞甚么鬼了。不过让我来看,大略是有些陈年旧账扯不清楚,以是那些人诡计蒙混过关,想把这些账栽在你头上。这是这些人的老把戏,普通刚仕进上任的,很轻易就着了他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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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用第二套体例。”
“明日走。”
知县胡南春亲身出面,另有县丞、主簿、典吏等佐贰官作陪。
“你真这么给老赵传话?”
他们手里捧着大印,及很多册子和账目,这些上面记录在泰州县衙统统的家底。包含在职官员数量,房屋及赋税马匹,乃至大牢里的犯人,银库和粮仓存余等等,共三十一大项。
曾产生过县官离职前夕,把前一季的税粮税银给提早收了,刚到任的县官不晓得,到了收成之时,却面对无银无粮可收的地步。没东西上缴当季粮课如何办?只能先谎报收成不好拖着,或者本身填出来。
以是不但方凤笙,连范晋川也非常慎重。
“来来来,范知县,接了这大印,您今后就是主管这一地的父母官,本官便能够离任去往他处。提及来这也是缘分,缘分啊。”
“殿、殿、爷,主子、主子……”
“不然如何传?”
再以后是粮仓,实在银也就罢,粮食才是重中之重,除了县衙里的粮仓,另有常平仓里的粮食。这常平仓乃是存储本地县衙每季截留之粮,谷贱时增其贾而籴,谷贵时减贾而粜,如若碰到灾年,也可用来赈灾,非常首要。
范晋川用眼睛看她,她对他眨了眨眼,他默了默,没再说甚么。
这时,榻上才有动静。
“方贤弟……”
“贤弟还莫慌走!”
胡知县的脸一下子白了。
等二人走后,他神采非常不好,挥退了那两个歌女,才愤怒地去桌后坐下。
范晋川去看,见那滑出之物竟然不是粮,而是沙土。
“小七,从速服侍你家公子歇下,我也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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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半巡,场面已经热了,姓刘的县丞微微使了个眼色,之前那抱着琵琶唱小曲的女人,便去了范晋川和方凤笙身边。
把守常平仓的衙役见大人们来了,将仓房翻开,只见仓中密密麻麻放的满是一袋袋粮食。
到了次日,还是由方凤笙带着人盘点,银库里的银子数额能和账目上对上,有些纤细的小不对,这些就不消那么叫真了。
实在别的也就罢,关头就是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