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答道:“出事了。”
月娘先是有些迷惑,一妇人家,竟有如此很多私房财物。西门庆便把瓶儿的话本来说出,且申明怕万一兄弟分得财物,瓶儿将无所依托。月娘心善耳软,平时又得瓶儿赠送问安,也就承诺下来:“银子便用食盒叫小厮抬来吧。那箱笼东西,若从大门里来,教两边街坊看着惹眼,不如夜晚打花圃墙上过来方隐密些。”
“听你说?趁早实说,畴前过去,与隔壁花家那淫妇偷了几遭?一一说出来,我便罢休。若瞒着一字儿,到明日你前脚儿畴昔,我后脚就呼喊起来,教你这负心的囚根子死无葬身之地。怪不得明天明白日里,丢砖弄瓦,那大丫头扒上墙头,贼头贼脑,本来是那淫妇使的勾使鬼,来勾你来了,你还来哄老娘,说是去甚么院里。我这才明白,那花家就是院里!”
弓足说道:“我可不要那淫妇认甚么哥哥、姐姐的。她要认人家的男人,又来献小殷勤,真有手腕儿。我老娘眼里是放不下砂子的人,肯叫你在我跟前弃了鬼儿去?”说着,把西门庆拉了起来,又一把扯开他的裤子,摸了一把软软的,问道:“你实说,与那淫妇弄了几遭?”
西门庆听了,欢乐得双手搂住弓足,连连亲嘴不断,说道:“我的乖乖的儿,恰是如此!不枉的养儿不在屙金溺银,只要见景生情。我如何会把你丢了?明日我就给你买一套妆花衣服谢你。”
伉俪正说着,玳安走了出去讲道:“隔壁花二娘使天福儿来,请爹畴昔说话。”西门庆听了,站起家来,就要往外走。月娘说道:“明日去不成?天也晚了。”
“我才不信你那蜜嘴糖舌。既要老娘替你二人周旋,要依我三件事。”
西门庆办事也的确殷勤,早已交代家人来保打通狱吏,进了缧绁,奉告花子虚:情面都到了,若当官的问起家财下落,只说尽皆破钞无存,只剩下房产庄田罢了。
西门庆听了这话,不好当即答复。回得家来,与吴月娘筹议。天然,瓶儿愿为小妾的话不能说出。
西门庆从速过来。
瓶儿先是感激西门庆摆脱了花子虚,然后说道:“既然已判定将庄宅估价变卖,请官人拿几两银子买了这座宅子罢。到明日不久奴也该是你的人了。”
“今该常二哥会,他家没处所,请俺们在城外永福寺去耍子。有花二哥,邀了应二哥,俺们4、五个,往院里郑爱香儿家吃酒。正吃着,忽见几个公差的出去,不由分辩,把花二哥拿得去了,世人吓了一惊。我便走到李桂姐家躲了半日。心中放心不下,令人探听,才知端的。本来是花二哥内臣家房族中告家财,在东京开封府递了状子,批下来,下落本县拿人。俺们才放心,大家散归家来。”西门庆说道,脸上神采渐次回转过来。
西门庆见瓶儿下礼,赶紧说道:“嫂子请起来,万事无妨。我还不知为了甚么活动。”
自此为始,西门庆公然从那边睡了返来,就一五一十奉告弓足。说瓶儿生得如何白净,身子如何柔嫩,交应时如何可意知情。说瓶儿善饮,体有异香,令人魂飞魄散。“俺两个在帐子里放着果盒酒盏,看牌喝酒,玩耍逗乐,半夜不睡。”西门庆又给弓足一个物件,翻开道:“瞧,这是她故去的老公公内府画出来的,俺两个在帐子里借着灯光看着行事,好不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