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弓足到家下了轿,先进到后边拜月娘,说了几句话儿,又去娇儿、玉楼世人房里都拜了。回到前边,探听西门庆还在瓶儿屋里说话,径直走来拜瓶儿。
安然儿又说道:“小的另有桩事对娘说。小的若不说,到明日娘探听出来,又说小的不是了。”
月娘点了点头,问看门的安然儿:“谁拿着那边钥匙哩?”叮咛下去,拿钥匙开门,并把那些干粗活的打工的叫开。安然儿忙去办了。
弓足听了,半日不言语,然后骂道:“贼能人!把我只当亡故了的普通。一发在那淫妇屋里睡了长觉也罢。到明日,只去倚靠那尿胞种好了。”又对着轿夫张川儿说道:“张川儿。你听着,你是脚踏千家门、万家户的人,那里一个才尿出来多少时儿的孩子,便欢乐得了不得,就筹算长远倚靠了?”
“但说无妨。”
这几句话,把个西门庆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眼睁着看弓足出门拜别。
“吃了好半天,吃得一脸通红才出来。”
弓足在轿内问道:“你爹在家?是你爹使你来接我?”
“他就不让你吃些?”
“你爹来家也不说一句儿?”
“他让小的?他胆儿大哩,娘们都不放在心上。”
西门庆听了心中大怒:“我若不把主子腿卸下来算他有本领!”说着,让书童伸手进本身的裤裆中。玩弄一阵,教书童转过身去脱下裤子。
弓足说道:“不消了,本日我偏了杯,反复吃了双席儿。不坐了。”说着,扬长抽身而去。
月娘不吃,坐了半歇,回后边去了。不一会,使小玉来,请潘姥姥和弓足、瓶儿去后边坐。
书童说道:“小的有桩事儿,不是爹问,小的不敢说。”
过了一会,弓足和潘姥姥走来,三人坐定,把酒来斟,春梅侍立一旁斟酒奉侍。一边吃一边说话,只见秋菊来叫春梅,说是姐夫来寻衣裳,要春梅去开外边楼门。弓足传闻陈经济出去了,叮咛让他来喝杯酒。不一会,陈经济寻了衣服,被春梅、绣春请了过来喝酒。弓足灌了他几杯,经济不敢多吃,应酬了三杯,走了。走前奉告弓足,西门庆已经买下了对过乔大户家的屋子,乔大户另买了所大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