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足不欢畅:“有本领,到明日问男人要一件穿,也不枉的,拾了人家旧皮袄来,披在身上做甚么?”
老婆子说道:“既出了家,无妨了。又一件,你白叟家本年计都星照命,主有血光之灾,细心七八月不见哭声才好。”
月娘道:“是三十岁了,八月十五日子时生。”
月娘说道:“你看这位奶奶,今后有子没有?”
月娘世人往家里走来。
瓶儿笑道:“我是属羊的。”
月娘又说:“你卜卜这位奶奶。李大姐,你与她八字儿。”
渐次到了四月中旬,西门庆探听得蔡状元已点了两淮巡盐御史,心中不堪欢乐。想起旧时和乔亲家爹在高阳关上纳了三万粮仓钞,派三万盐引,正可乘此机得些利钱。一面派人去高阳关户部登记,一面预备酒菜,单等蔡御史的船到。
这日,来保刺探明白,蔡御史和巡按御史宋乔年同船来到,西门庆和夏提刑出郊五十里,到新河口驱逐。本地各等官员也都随后拜见。蔡御史奉告宋御史,西门千户乃本处巨族,为人清慎,富而好礼,也是蔡老先生门下。又拉着他,一起到了西门庆家赴席。西门庆不吝金银,用心伏侍。二人无不对劲。蔡御史承诺比别的贩子早掣取西门庆盐一个月,宋御史也是恨相见太晚。席未散,宋御史有事前走一步,蔡御史则留住一晚。次日,西门庆直送到城外永福寺,借长老方丈摆酒饯行。
老婆子说道:“若属小羊,本年二十七岁,辛未年生的。生几月?”
路过乔大户家,世人又被乔大户娘子存亡拉了出来吃酒听唱,到半夜天赋回到家中。这一夜的雪霰下到四更方止。
胡僧说道:“我有一枝药,乃老君炼就,王母传方。非人不度,非人不传,专度有缘。既是官人宠遇于我,我与你几丸吧。”因而向褡裢内取出葫芦儿,倾出百十丸,叮咛道:“每次只一粒,不成多了,用烧酒送下。”又将另一个葫芦儿揭了,取二钱一块粉红膏儿,叮咛道:“每次只许用二厘,不成多用。如果胀得慌,用手捏着两边腿上,只顾摔打,百十下方得通。你要慎重用之,不成轻泄于人。”
那老婆子趴在地下磕了四个头:“叨教奶奶多大年纪?”
月娘笑道:“你也只是个小孩儿,哄你说着玩哩,你就信了。丽春院里,那是那里,你我去得?”
玉楼拿过来,与弓足戏道:“我儿,你过来。你穿上这黄狗皮,让娘看看好不好。”
弓足笑道:“我说后边不见,本来你们都往前头来了。”
弓足说道:“大姐姐,你说我们送她回家,怎又不去了?”
月娘说:“这皮袄才不是当,倒是当人李智少十六两银子,准折的皮袄。当的王招宣府的那件皮袄,与李娇儿穿了。”因而叮咛玳安:“皮袄在大橱里,教玉箫寻与你。就把大姐的皮袄也带了来。”
那老婆子重新撇了卦帖,把灵龟一卜,转到命宫上住了,揭起第二张卦帖来。上面画着一个女人配着三个男人:头一个小帽商旅打扮,第二个穿红官人,第三个是秀才。也守着一库金银,有摆布侍从人伏侍。老婆子说道:“这位奶奶是甲子年生。甲子乙丑海中金。命犯三刑六害,夫主克过方可。”
月娘把包翻开,吴大妗子接过给弓足穿的一件青厢皮袄在灯下旁观,说道:“好一件皮袄。五娘,你如何说不好,说是黄狗皮。这那里有甚么黄狗皮,给我穿了吧。”
那老婆子卜转龟儿,到命宫上矻磴住了,揭起卦帖来。上面画着一个娘子,三个官人:头个官人穿红,第二个官人穿绿,第三个穿青。度量着个孩儿,守着一库金银财宝,中间立着个青脸獠牙红发的鬼。老婆子道:“这位奶奶,庚年辛末路旁土。平生繁华繁华,吃也有,穿也有,所招的夫主都是朱紫。为民气肠有仁义,金银财帛不计算,人吃了,转了她的,她喜好;不吃她,不转她,反而不欢畅。只是吃了比肩反面的亏,凡事恩将仇报。恰是:比肩刑害乱扰扰,转眼无情就放刁;宁逢虎生三张嘴,休遇人前两面刀。奶奶,你休怪我说,你尽好匹红罗,只可惜尺头短了些,气恼上要忍耐些,就是子上也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