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问:“孩子如何又哭了?”
那潘弓足与陈经济正搂着亲嘴,就要交欢行乐,闻声内里玉楼的叫声,从速松开。弓足从洞儿里钻出来,说道:“我在这里净了净手,谁往那里去了?那里有猫来唬了他,白眉赤眼儿的!”
弓足见官哥儿脖子里围着条白挑线汗巾子,手里拿着个李子往口里吮,问瓶儿:“这是你的汗巾子?”
月娘与世人在花圃里又玩一会,身子有些倦怠,各自回房。月娘回房在床上靠着睡了约有更次,又差小玉去问瓶儿官哥现在如何。
月娘说道:“孟三姐,你去替她看看吧。”
无妨经济蓦地走到背后,蓦地叫道:“五娘,你不会扑胡蝶,等我与你扑!这胡蝶,就和你白叟家普通,有些毬子心肠,滚上滚下的。”
经济笑嘻嘻地向袖子中取出,递与她,说道:“六娘的都在这里了。汗巾儿捎了来,你拿甚么来谢我?”说着,把脸向她挨畴昔。
瓶儿见迎春奉上茶来,就使她叫奶子来喂哥儿奶。孩子不吃奶,只是哭,月娘叮咛瓶儿抱归去,好好打发他睡。
瓶儿对小玉说:“你与我谢声大娘。哥哥自进了房,只顾呱呱地哭,打暗斗不已;刚才住了,依在奶子身上睡下了,头上另有些热的。”
不一会,迎春取了床笫和骨牌来。瓶儿铺下席,把官哥儿放在小枕头儿上躺着,让他安闲玩耍,本身便和弓足抹牌。抹了一回,又教迎春往屋里炖一壶好茶来。
次日,西门庆夙起,也没往衙门中去,吃了粥,冠带着,骑马拿着金扇,出城南三十里,往砖厂刘寺人庄上赴席,书童与玳安两个都跟去了。
迎春刚走,孟玉楼在卧云亭雕栏上瞥见瓶儿,招手儿叫道:“大姐姐叫你说句话儿,快来。”
玉楼说道:“我去时,不知是那里一个大黑猫,蹲在孩子头跟前。”
月娘走过来,只见照壁后有人说话,便立住听着,又在板缝里瞧觑,本来是弓足与玉楼两个靠着雕栏,絮絮答答地正说着哩。月娘仔谛听着。
瓶儿摇点头说道:“是刚才他大妈妈见他口里吮着李子,流下水,替他围上这汗巾子。”
小玉回房,对月娘说了。
因而,两人坐在花台石上,翻开汗巾包儿,分了。
玉楼说:“不是有六姐在么,怕怎的?”
月娘坐下,见瓶儿乌云不整,问道:“六娘,你头鬓也是乱蓬蓬的?”
玉楼说道:“六姐往洞儿里净手去了。”
红光闪动,好像碾就之珊瑚;香气沉浓,仿佛初燃之檀麝。噙之口内,则甜津涌起于牙根;置之掌中,则热气贯穿于脐下。直可还精补液,不必他求玉杵霜;且能转女为男,何必别觅神楼散。不与炉边鸡犬,偏助被底鸳鸯。败兴服之,遂人苍龙之梦;定时而动,预征飞燕之祥。求子者一投即效,修真者百日可仙。
不一会,陈经济托付银子清楚,来到花圃,先向月娘世人作了揖,拉过大姐,一处坐下。因而传杯换盏,酒过数巡,各添秋色。月娘与娇儿她们下棋,玉楼、瓶儿、雪娥、大姐同经济便向各处玩耍观花草。只要弓足,在山子后那芭蕉丛深处,将手中白纱团扇儿扑胡蝶为戏。
经济出来了,又把弓足拉了出来:“内里长出大头蘑菇了。”
“不怎的,问一声儿。”月娘淡淡地说了一句。
潘弓足等西门庆走了,与李瓶儿计算,将陈经济输的那三钱银子,再教瓶儿添七钱,托付来兴儿买了一只烧鸭、两只鸡、一钱银子的小菜、一坛金华酒、一瓶白酒、一钱银子裹馅凉糕,交来兴儿媳妇清算端方,请了月娘同玉楼、娇儿、雪娥、大姐,先在卷棚内吃了一回,又拿了酒菜儿,往最高的卧云亭上,下棋投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