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听罢,好有几分愤怒:“她不唱便罢了,这丫头惯得不成模样,平白无端骂她怎的?怪不得,俺家主子也没那正主子,主子也没个端方,成甚么事理!”又对着身边的弓足说道:“你也管她一管,惯得通没些折儿!”
“她怎不等我来,先就家去?”月娘奇特。
月娘不肯:“你倒会说话儿的!论理都像如许,好人歹人,都乞她骂了去,也休要管她一管儿了?”
春梅更加恼了,骂道:“贼攘遍街捣遍巷的瞎淫妇,你家有恁好大姐!你有好性气,不该出来往人家求衣食,唱与人家听。趁早儿与我走,再也不要来了。”
春鸿道:“是俺前边春梅女人这里叫你。”
弓足说道:“不说了。你这衣服,少不得还对你大娘说声才是。”
“也与了你些甚么没有?”弓足又问道。
弓足不乐意,只得拉了李娇儿今后边房里去了。
“睡能够,不准你和她说甚么闲话,教她在俺们跟前欺心大胆的。我明日探听出你们说了话,你就休要进我这屋里来,我就把你下截咬下来。”弓足狠狠地说道。
申二姐不知秘闻,说道:“你大女人在这里,怎又有个大女人出来?”
弓足说道:“莫不为瞎淫妇打她几棍儿?”
弓足说道:“姐姐们,如许却不好!你主子既爱你,常言船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你只不犯着我,我管你怎的?”
“六儿说做客吃酒没皮袄,要李大姐那件穿。”西门庆答道。
弓足沉吟很久,说道:“我放你去能够,不准你拿了这包儿去和那歪剌骨弄搭得龌肮脏龊的,到明日又拿来和我睡,好洁净儿。”
弓足骂道:“贼牢,你在老娘手里使巧儿,拿此面子话儿来哄我,还肯来问过我才去?必然是早筹议好了。怪不得使她来送皮袄儿,又与我叩首儿。小贼歪剌骨,把我当甚么人儿,在我手内弄剌子。如果李瓶儿时,不教你活埋了我?雀儿不在那窝儿里,我不醋了!”
缠了半日,弓足只把银托子与了他。西门庆袖了,说了一句“与我这个也罢”,拔脚往外走。
西门庆见了,问道:“如何的?”
西门庆说道:“我使惯了,你不与我却怎办?”
西门庆说道:“怪主子,我只晓得听唱儿,那里晓得甚么。”不再睬她,只顾听唱。
月娘听言,心中生恼,对一旁的玉楼说:“你看,这没来头的行货子,我还说他本日该往你房里去,如何三不知又摸到她那屋里去了?这两日浪风建议来,只在她前边胶葛。”
春鸿走到前边说了。
“鸡儿不撒尿,各自有去处。死了一个,另有一个顶窝儿的!怎就盯着我哩?”弓足没好气地说道。
弓足笑道:“也没见这个瞎拽磨的,风不摇,树不动。你走千家门、万家户,不过只是个唱。人叫你唱个儿,也不失了和蔼,谁教她拿班儿做势的,该骂!”
弓足问道:“爹使你来的?”
月娘一听,气上心头,把脸都气红了:“那就惯着她明日把六邻亲戚都教她骂遍了!”说完,起家走过西门庆这边来。
大妗子劝止说道:“快休要舒口!”
睡到天明,弓足见他那话儿还直竖一条棍类似,便道:“达达,你就饶了我罢,我来不得了,待我替你咂咂罢。”西门庆道:“怪小淫妇儿,你不若咂咂,咂得过了,是你造化!”弓足端的蹲向他腰间,按着他一只腿,用口替他吮弄那话儿。吮够一个时分,精还不过。西门庆用手按着粉项,来往只顾没棱露脑摇撼,那话在弓足口里吞吐不断,抽拽得口边白沫横流,残脂在茎。精欲泄之际,弓足却向西门庆要李瓶儿,穿的皮袄儿:“二十八日,应二爹送了请柬来请,俺们去不去?”西门庆道:“怎的不去?都清算了去。”弓足道:“我有桩事儿央你,依不依?”西门庆道:“怪小淫妇儿,你有甚事说不是?”弓足道:“把李大姐那皮袄拿出来与我穿了罢,明日吃了酒返来,她们都穿戴皮袄,只奴没件儿穿。”西门庆道:“丰年时王招宣府中当的皮袄,你穿就是了。”弓足道:“当的我不穿它,你与了李娇儿去;把李娇儿那件皮袄却与雪娥穿,我穿李大姐这皮袄。你本日拿出来与了我,我上两个大红各处金鹤袖,衬着白绫袄儿穿。也是我与你做老婆一场,没曾与了别人。”西门庆道:“贼小淫妇儿,单管爱小便益儿。她那件皮袄值六十两银子哩!油般大黑蜂毛儿,你穿在身上是会扭捏。”弓足道:“怪主子,你是与了张3、李四的老婆穿了?摆布是你的老婆,替你装门面的,没的有这些声儿气的,好不好,我就不依了。”西门庆道:“你又求人,又做硬儿。”弓足道:“怪硶货!我是你房里丫头,在你跟前服软?”一面说着,把那话儿放在粉脸上,只顾偎晃,很久又吞在口里,挑弄蛙口;一回又用舌尖舐其龟弦,搅其龟稜;然后将朱唇裹着,只顾动动的。西门庆灵犀灌顶,满腔春意透脑,很久精来,连呼:“小淫妇儿,好生裹紧着,我待过也。”言未绝,其精邈了弓足一口。弓足一口口接着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