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见此,心下都是有些不忍,握刀把剑,几欲脱手互助。
此话一出,且非论少林诸僧,便是群雄闻言,也是惊然不已,大觉不妙。
“师兄不成,少林万不成缺了你啊,昔年旧事,师兄又何必过分介怀,虽有些错处,却也不该如此,师兄,不如我等先回少林,再做定夺。”
“小子,你莫不是要阻老夫报仇?”
虚竹自无顺从,玄慈本是方丈,现在又是他父亲,他自无不听的。
“只是,你现在杀了很多兄弟,此事却也该体味,老衲性命固然抵不很多少罪恶,也该任你取去,只盼你留二娘母子一命,她母子二人倒是不该为老衲之罪受过。”
玄慈抬手,抚着虚竹的头,却又缓缓感喟,明显感慨不小。
叶二娘哭道:“你……你不消说出来,那……那便如何是好?可如何办?”玄慈温言道:“二娘,既已作下了恶业,忏悔当然无用,坦白也是无用。这些年来,可苦了你啦!”
此言一出,群僧和众豪杰齐声大哗。大家面上神采实是难以描述。
叶二娘哭道:“我不苦!你有苦说不出,那才是真苦。”
玄慈却只是缓缓点头,事情既然已经曝露,他本日若不在这里做出定夺,不但萧远山不会同意,对少林的影响也更是不好。
是以,他才出了声。
萧远山闻声,自是停手。
便在此时,少林派方面,却有一和尚站了出来。
“大师且慢!”
萧远山不由道。
念及于此,群雄更是惊诧,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仰,谁能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过了好半天,骚动声才垂垂停歇。
萧峰也是想到了本身,这才有了这番话。
“父亲,玄慈方……此人固然有罪,也是我父子大仇敌,我父子杀了他报仇便是,祸及妻儿,也是不该,我父子顶天登时,又何必杀他家人。”
此人不是别人,恰是少林方丈玄慈。
向萧远山道:“萧老施主,雁门关外一役,老衲铸成大错。众家兄弟为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老衲本日再死,实在已经晚了。”
萧远山却不置可否,道:“嘿嘿,你这秃驴倒也忍得,老夫逼了你这么久,你这时才是站了出来,这女人对你爱极,你却薄情得紧,至于你所求,哼!你要我放过叶二娘母子,老夫便要放过么?那当年你们怎不饶我老婆一命?”
诸人各自群情,多少都有些激愤,纷繁欲脱手拿人。
却又听得玄慈方丈说道:“善哉,善哉!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萧老先生,此罪是贫僧犯下,就莫要伤及别人了,贫僧自与你做了了断便是。”
说着,他手掌一抬,便欲往虚竹母子二人拍去。
玄慈对着萧远山和萧峰执手一礼,缓缓说了一声,便要自绝。
当下走到了玄慈身边,跪下。
他倒不是看不得玄慈死去,只是想起了慕容博,这事情说到头,还是慕容博做的孽,如果万般都让玄慈来担了,他总有一种怀疑人犯了罪,却清闲法外的感受,非常不舒畅。
玄慈缓缓说话,声音还是宁静平静,一如平时:“萧老施主,你和公子分离三十余年,不得相见,却早知他武功精进,申明鹊起,成为江湖上一等一的豪杰豪杰,心下自必安抚。我和我儿****相见,却只道他为强梁掳去,存亡不知,反而日夜为此悬心。”
她对玄慈倒是爱极,竟说出这话来。
玄慈这话,明显已经是在交代后事了。
叶二娘听得此话,当下冲动道:“这如何能够,你……你是是那么好的人,不该去死,我……我代你死好了,你照顾好孩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