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持到最后,马光春面露怠倦,长长吐了口气,道:“时至本日,有些事也不该再瞒着你。你听我说了一件事,听完,自知我该当一死。”
傅寻瑜点头道:“既然如此,只能先让马家兄弟见上一面,或许能通过马光宁劝服马光春也未可知......”说着一拱手道,“还请路主簿安排一下。”
路中衡无法道:“马光春和他阿谁姓灌的伴当每日还是吃喝不误,过得倒也津润,一副就等着上路的姿势。我倒也有两天没去探过了。”
傅寻瑜暗自点头,道:“他对我等心中冲突,不好强行搭讪。就让他们兄弟先聊。”
马光春并未理睬路中衡与李万庆,对傅寻瑜等亦视若无睹,路中衡轻声对傅寻瑜道:“马光春淡然如死,若非其弟到来,任凭何人进房,他是动也懒得动一下。”
“我?”马光宁闻言一愣,随即回道,“自是为体味救兄长!”
马光春摇着头道:“仅凭你一个,如何能救我出这重重天罗地网。”
但是,马光春神情一黯,垂下头背过身开端渐渐踱步。跟着马光春的报告,马光宁的神采由不满变成了惊诧,继而又由惊诧转为了极度的哀痛......
马光宁顿时冲动,飞奔上前将那人紧紧抱住,泣不成声。路中衡自后说道:“马将军,别来无恙?”同时见阴暗处又渐渐立起一魁伟如山的身躯,接着道一声,“灌将军。”
马光宁哭将出来:“兄长,小弟这几日心中所想,只是一意要见到你。见完今后,不管存亡,都浑不在乎。现你要我投降赵营,于我便是比死还难受!”
一个时候尚未完,等待在外库房的傅寻瑜等人却见石门上悬用作引信的垂摆悄悄动摇起来,牢子们推开石门,马光宁踉跄着从门缝内走了出来。
灌三儿回声从暗影中走出,跪在了马光春脚边。
“三儿的命是统领给的,统领要三儿活,三儿就豁出了命帮手三少爷;统领要三儿死,三儿也要死在统领前头!”灌三儿安静地答道。
马光宁抽着鼻子,扯起衣袂将眼泪抹去,接着就将与傅寻瑜相见的委曲报告了一番,说到最后,不忘恨声道:“老回回不但追杀小弟,还诬告兄长投了赵营,如此信口开河,实在无情无义!”
马光宁勃然色变,嚷道:“回营由大哥一手创建,回营不收我,我便是丧家犬,生而辱死而荣的事理我还是懂的。与其顶着骂名残喘一世,倒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另辟门路,傅兄妙手腕。”路中衡赞一句,转而唆使几下,几名牢子当即先撤出了牢房。
“不然小弟岂不早将赵营的那几个败落户捉了,换回兄长!”马光宁情感很不稳定,全部牢房中他的声音来回震惊。
马光春按住他躁动不安的身躯,道:“我且问你,你来这里,意欲何为?”
二人相见,傅寻瑜打趣道:“常闻路主簿好弓马,自从领了练虎帐,愈发豪气逼人了。”
为赵营俘获后,赵当世前前后后也不知劝降了马光春多少次,均被严词回绝。西南战事孔急,赵当世得空在他身边持续蹉跎,分开范河城前做了两手筹办。一方面派傅寻瑜前去回营谈判换人,一方面则让路中衡等持续劝降马光春。只不过,傅寻瑜那边没讨到便宜,路中衡这边也一样毫无停顿。
马光春与这个弟弟相差十余岁,马光宁能够说是他一手拉扯大的。所谓长兄如父,向来乖顺的弟弟现金竟然奋而顶撞,马光春情中既愁闷又愤怒,忍不住斥责起来。马光宁犟脾气上来,倒是半点不让步,一时候牢房内两人争论声高文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