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沉思好久,赵应元垂首望着空中,头是抬也不敢抬一下。陪坐的女人耐不住孤单,纤指搭上罗汝才的肩头,都被罗汝才拍落。
罗汝才不屑一顾道:“就算没他公开里那几手阴招,戋戋一个县城,老子铁蹄踏至,照取不误!”说着问道,“对了,阿谁没眼力见的夯货抓到了没有?”
“呵呵,这话有些托大了。”罗汝才桀桀笑道,“义兵自老闯王身后,权势大衰,说一落千丈也不为过,至今可称龙头者已寥寥无几。掰掰手指头,闯营在陕西给官军打得找不着北、回营局面也欠都雅,只要我曹营,自进湖广来,连战连捷、纵横无阻,已模糊成为各地义兵心之所向。照此景象,我们接下来只需持续自保,等时势有变,登高一呼必能一跃成为天下义兵渠首!”
“非此事。”赵应元拱拱手道,“主公,几日前部属曾传报方塆的常国安挖壕一事,还记得否?”
罗汝才道:“有这工事蔽护,赛过万兵。这常国安倒也是个能人,原觉得他不过是兵戈肯卖力,成果修墙筑寨一样有一手,当初着意汲引他,没看走眼。”说着,面露得色笑将起来,“王光恩、常国安、刘希尧,一个个都有些本事。”
罗汝才吃吃笑道:“我如何不记得。常国安个把点儿,怕挡不住赵贼,当上了土耗子。”并道,“有王家兄弟在前头挡着,他怕个甚么卵劲儿?也是在川中给赵贼打怂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蕉萃归蕉萃,场面一刻也松不得。除了令如影随形的裸身懦夫们摆列明堂摆布,他的高背椅边,尚且摆了几张矮上一截的小椅子。每张椅上,都坐着个面貌浓艳、花枝招展的女人。
虽出身边军见过些世面,但是和绝大多数泥腿子出身的流寇相若,凡是攻陷了州县,罗汝才也喜好兼并县衙自居。不为其他,只因每次坐上衙门的高背椅,一种难以言喻的征服的快感便会油但是生。
当年一同叛明叛变的边军兄弟皆取三国人物之名为诨号,他亦取“曹操”之名,没成想这很多年畴昔,现在“玄德公”、“关二爷”、“老张飞”等划一袍前后身故族灭,他的“曹操”二字却越叫越清脆。冥冥当中自有天数,开初他以“曹操”自比,不过随口为之,可到了厥后,大家无不以为他狡猾多计、本性亦善变无常与曹操委实类似,为人办事的气势与这“曹操”名号倒愈发显得相得益彰了。
赵应元说道:“常国安用兵谨慎,向来考虑甚多。方塆一带河泥淤积,土质不算太硬,恰好操纵。就这两日,其部已经修成了一面东西数里长的矮土墙,又在土墙外挖了两道壕沟,围着壕沟尚立花篱数层。”
亲信、曹营老营领哨赵应元。
“非也,时家小冲与小骆庄至今风平浪静......”赵应元回道,“只是克日觇得占有钱庄寨的赵贼一部,亦开端在寨南挖壕筑墙,莫非有我营相持之意?”
一声马嘶自衙署别传来,本眯着眼打着小盹儿的罗汝才一挺精力,睁眼道:“来了。”
,仅够保持全营高低所需旬日。换言之,玄月初,我等便要转移。”
衙署坐北朝南,大门前有一道照壁,上绘四脚兽,其名为谐音为“贪”,诫示官吏不成贪婪。照壁往里,东南两方,各有牌坊为东西辕门。进辕门,一大二小三门并立,中为大门,上匾有“枣阳县”三字。通过大门十余步,又面对三门,是为“二门”。当中大门上的匾额上书“仪门”二字,取“有仪可象”之意。穿仪门,一个大天井豁但是现,正中立一牌坊,横额写有“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之语,即戒石铭。天井侧旁,皆书吏办公地点,依吏、户、礼、兵、刑、工六房挨次而设,六房以外,另有承发房、粮房、仓房等以及一些供衙役休歇的空房。明堂当中为暖阁,当中横摆着公案和高背椅,公案前面垂着桌围,桌上则放有砚台、笔架、签筒等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