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乐道:“多谢母后。这个东西,我自有效处,您不必多问。假玉玺不会被看破吧?”
元曜蹲下,细心检察,倒是一个陈腐的羊皮酒囊。――是梦里桑乐公主收藏的东西。长孙皇后在这个酒囊里倾泻了慈悲与爱,给了困死在仇恨戈壁里的亡国公主救赎与生。
长孙皇后的幻影嘴唇张合,仿佛说了一句甚么。
元曜心中猎奇,不由得走进了立政殿。
不一会儿,皇后归天的丧钟响彻了全部太极宫。
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是年青女人,一个是衰老的女声。
元曜的脑海当中一向想着长孙皇后和桑乐公主,他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不觉面前竟呈现了一座宫殿。
元曜想转过山川画屏风,但是如何走,也走不畴昔。他只好停在屏风前,透过屏风望着内里。
衰老的女声非常陌生,不晓得是谁。
空寂?甚么意义?元曜心念电转,不能知其意。
元曜心中震惊,继而又难过。桑乐公主平生被仇恨所困,没法摆脱,实在是太不幸了。
元曜在迷雾当中持续往前走,一个晃眼之间,他模糊约约瞥见不远处呈现了一棵树,树下站着一名宫装女子。
桑乐擦了擦眼泪,忙不迭地点头,道:“我承诺你,甚么都承诺你。只要你活着,我甚么都承诺你!姐姐,不要抛下我一小我。父王死了,母妃死了,皇兄死了,现在连你也要丢下我而去……那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仇恨了……”
女子身穿正红色鞠衣,着一袭百鸟朝鸾纹样的凤尾裙,挂着白玉双佩。她梳着高高的望仙髻,发髻上戴着金枝十二花树,珍珠流苏随风飞舞。
那女子远远地对着元曜招手,仿佛在叫他。
“姐姐――”桑乐悲从中来,收回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元曜回过神来,他昂首望向那绿雾环抱,似真似幻的宫殿,但见上面写着“立政殿”。
金色光芒与一团黑气交杂在一起,又被一团碧绿的妖气环抱,看上去非常诡异。
元曜在迷雾当落第目四顾,甚么也看不见。
桑乐哀恸,道:“姐姐,你不要死……不要死……”
元曜心中猎奇,他鼓足了勇气,谨慎翼翼地穿过盘桓的死灵将士,朝那团光芒走去。
桑乐凄然一笑,道:“母后,我忘不了。父王说,要我不要健忘本身是隋朝的公主,要我记着仇恨,临死也不要忘记……我死也忘不了……”
萧后打断桑乐,道:“母后老了。人一老,就认命了。我很快就要随你父王而去了。观音奴,不管你要做甚么,不要拉上政道。这孩子怯懦,也不聪明,他从小跟着我展转避祸,被叛军吓破了胆。他不是做帝王的料,给他留一条活路吧。”
桑乐一愣,继而点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
一片绿雾,看不清四周,但模糊可见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
走得近了,元曜才看清女子的装束,不由得吓了一跳。
莫不是长孙皇后?!
元曜一惊,仓猝朝女子行了一礼。
立政殿内,光芒昏蒙,一应陈列大气而朴素,宫女、太医都在外殿悄无声气地繁忙,神采凝重。
现在太极宫立政殿早就荒废了,如何会有这么多宫人来往其间?
这身装束是皇后才气穿戴的,这女子是谁?
说完这句话,长孙皇后就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了。
桑乐心中哀思,她道:“母后,我们另有机遇……”
走近那团金色光芒,元曜又是一惊。
永寂如空,天然摆脱。统统业障,顷刻灭却。元曜一边想着长孙皇后的话,一边持续往前走,走着走着,他俄然感到脚下一软,打了一个趔趄,身材直直地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