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在迷雾当中持续往前走,一个晃眼之间,他模糊约约瞥见不远处呈现了一棵树,树下站着一名宫装女子。
宫人们闻声赶来,收回了哀思的哭声。
“我做不到……姐姐,我不能骗你,这件事我真的做不到……我尽力过,尽力了很多年,却始终忘不掉,只要我一闭眼,就能看到皇兄血淋淋的头颅滚在我脚边,只要我一闭眼,就能瞥见父王被人活活勒死时绝望的脸,他一遍一各处对我说,观音奴,你是隋朝的公主!记着,记着这份仇恨,临死也不要忘记!或许,只要我死了,才气忘记仇恨吧……”
元曜心中猎奇,不由得走进了立政殿。
元曜在迷雾当落第目四顾,甚么也看不见。
桑乐公主叫母后的人,是隋炀帝的皇后萧后。大业十四年,江都大变,萧皇后因为不在丹阳宫伴驾而逃过一死,她得知丹阳宫的凶信,仓猝照顾幼孙杨政道避祸,厥后被宇文明及的乱军所擒,一起带到了聊城。以后,窦建德与宇文明及打起来了,萧皇后一行又为窦建德挟持,被安设在了武强县。萧皇后悄悄派人送信给嫁给突厥处罗可汗的义成公主(1)求救,处罗可汗便调派使者来窦建德处恭迎萧皇后,窦建德慑于突厥的兵力,不敢不放人。今后,萧皇后带着杨政道逃亡突厥,在处罗可汗的帮部下,立杨政道为帝,建立了后隋,一心复国。
内阁当中,绿雾环绕,元曜瞥见了一座庞大的山川画屏风。从薄薄的屏风绢布望向内里,模糊可见一名女子躺在一筹措汉床上,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罗汉床边,跪坐着另一名身形袅娜的女子,她望着罗汉床上的病弱女子,极小声地抽泣着,哀痛无助,仿佛一个孩子。
桑乐咬牙切齿隧道:“我不甘心。我好恨!”
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是年青女人,一个是衰老的女声。
“哈哈哈哈!”桑乐猖獗大笑,笑得像哭,她道:“如果父王生前少心疼我一些,如果那一夜我不在丹阳宫,没有亲眼瞥见母妃哀痛死别,皇兄人头落地,父王被贼人活活勒死,如果我没有闻声父王临死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或许我就能健忘本身是谁,健忘父兄惨死的血海深仇,心平气和地苟活着了。”
一阵风吹过,立政殿如飞沙般散去,统统幻象都消逝了。
金色光芒与一团黑气交杂在一起,又被一团碧绿的妖气环抱,看上去非常诡异。
元曜正在利诱,长孙皇后的幻影倏然消逝了。
桑乐擦了擦眼泪,忙不迭地点头,道:“我承诺你,甚么都承诺你。只要你活着,我甚么都承诺你!姐姐,不要抛下我一小我。父王死了,母妃死了,皇兄死了,现在连你也要丢下我而去……那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仇恨了……”
元曜心中震惊,继而又难过。桑乐公主平生被仇恨所困,没法摆脱,实在是太不幸了。
元曜看清那些盘桓于城门四周的将士以后,不由得头皮发麻。
元曜望向女子的脸,女子的脸埋没在迷雾当中,看不逼真。但从模糊可见的表面上辨识,仿佛是他曾经在桑乐公主梦里见过的长孙姐姐。
收回金色光芒的东西,是一方白璧雕镂的玉玺。玉玺白璧无瑕,四方之上,雕镂着占有的虬龙。
那点朱红色是一座城门,那些盘桓在城门四周的人影穿戴盔甲,手拿兵器,竟是一些将士。
走得近了,元曜才看清女子的装束,不由得吓了一跳。
萧后道:“武德三年,从窦建德处遁入突厥时,我们就已经筹办了假玉玺,以防寄人篱下会产生的各种不测。你大可放心,假玉玺与真玉玺从表面上看一模一样,不是能辩和氏璧之能人,绝对看不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