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又去后院哭,“玳瑁骂我是笨伯,它竟然骂我是笨伯……”
离奴停在一处山岩上,喷出一团碧幽幽的火,逼退了围涌而来的一堆狱鬼。
白姬伸脱手,纸人停在她的掌心。纸人“腾”的燃起一团火,烧化成灰了。
元曜翻开门,看清楚站在内里的四小我,顿时吓得牙齿打战。四名妖娆美艳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门外,一名长着猫耳,一名长着鹰鼻,一名拖着蝎尾,一名满身蛇鳞。
元曜从怀里摸出荷包,解开束绳,抓了一把玉屑,但是他的手一向在颤抖,玉屑总从指缝中漏下,只好干脆抓着荷包,将玉屑全数撒出去。
玳瑁问道:“你究竟想去阎浮图干甚么?”
“白姬,夜光水母在那里?小生如何看不见?”
“好。”元曜接过,放入了怀中。
玳瑁猫道:“鬼王说了,能够借你引魂灯。不过,他有一个前提。”
“好。”元曜答道。他摸黑扭开了琉璃小瓮的盖子,一阵冷风卷起来,仿佛有很多冰冷光滑的东西掠过他的脸,琉璃小瓮的重量垂垂减轻。
“你觉得是甚么?”元曜没好气隧道。
玳瑁吼道:“在青楼乐坊中少卖一张咒符,你会饿死吗?”
以玉屑划出的弧度为起点,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盏莹蓝色的灯火,如同天上繁星点点的银河。细心看去,那一点一点的蓝光并不是灯火,而是一只只透明的水母。它们晶莹透亮,柔嫩如绸,像一朵朵透明的发着亮光的蘑菇,在空中悠然漂泊泛动。
“肠子被拉断了,好痛苦--”
元曜道:“玉郎会在阎浮图吗?”
元曜浑身颤抖,口中发苦。
白姬点头,“是。”
玉屑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拖曳出一抹光尾。
很久以后,一只烧得只剩半截的纸人悠悠飘来。
元曜在大厅里擦地板,蛇女、鹰女、蝎女出来以后,到处乱走。刚擦洁净的地板上,又充满了血足迹。
玳瑁猫道:“鬼王但愿,你不要再在平康坊货卖咒符了。”
白姬将一个封口的琉璃小瓮递给元曜。
离奴驮着白姬、元曜又路过了哀号不断,从口中被灌火浆,烧烂五脏六腑的叫喊天国,狱鬼躺在烧红的热铁上,被大热棒重新到脚打碎成肉糜的焦热天国。追逐离奴的狱鬼更多了,密密麻麻的一片,元曜头皮发麻,不敢转头看哪怕是一眼。
白姬却掐腰大笑,“哈哈,轩之,我们到天国了!”
白姬笑道,“这是黑绳天国和合众天国,很风趣吧,轩之?”
“哐当--”元曜吓得拿不住琉璃小翁,他舌头直颤抖,说不出完整的话,“白……白……”
“是,仆人。”离奴道。
离奴很悲伤,坐在玉轮上面哭,“我一向想做一个好哥哥,为甚么玳瑁就不能了解我?每次见面,总要和我吵架……”
玳瑁对白姬道:“等你从阎浮图返来,我就来取引魂灯。如果你回不来了,我就来取缥缈阁。”
元曜咽了一口唾沫,和白姬、离奴在原地等候。人脸一大堆一大堆地逼近,不竭地滴落浓腥的液体,它们伸开了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白姬、元曜、离奴吞噬。
离奴担忧隧道:“离奴的意义是越往里走,狱鬼不但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残暴,只怕难以脱身。”
白姬道:“鬼王借我引魂灯,我三个月内不在平康坊卖咒符。”
“我的腿,我的腿没了--啊啊--”
白姬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有大堆大堆的狰狞人脸逼近,地上有无数或青面獠牙,或身躯残破的狱鬼涌来,他们不竭地从远处走来,包抄了逼近的白姬、元曜、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