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落日近傍晚,元曜正在擦地板,有人来敲缥缈阁的大门。元曜放下擦地板的抹布,奔去开门。
“好。”元曜答道。他摸黑扭开了琉璃小瓮的盖子,一阵冷风卷起来,仿佛有很多冰冷光滑的东西掠过他的脸,琉璃小瓮的重量垂垂减轻。
“我的腿,我的腿没了--啊啊--”
离奴道:“仆人,如果走到无间天国,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第二天早晨,无星无月,阴风阵阵。
白姬拿着碧竹钓竿,坐在屋顶上垂钓,安抚离奴道:“离奴,不要悲伤了。玳瑁还是很喜好你这个哥哥的。”
三人喧华间,大群狱鬼已经逼近,仿佛要将三人淹没。一条巨蛇般的狱鬼伸开血盆大口,吞向离奴。巨蛇的身上遍及着密密麻麻的人脸,人脸上皮肉尽烂,流着脓血。
元曜在大厅里擦地板,蛇女、鹰女、蝎女出来以后,到处乱走。刚擦洁净的地板上,又充满了血足迹。
元曜伸手接过。琉璃小瓮看着不大,但非常沉重。元曜不得不把手链、佛珠、桃木剑,《金刚经》都放下,只拿着琉璃小瓮。
白姬道:“鬼王借我引魂灯,我三个月内不在平康坊卖咒符。”
离奴停在一处山岩上,喷出一团碧幽幽的火,逼退了围涌而来的一堆狱鬼。
元曜咽了一口唾沫,和白姬、离奴在原地等候。人脸一大堆一大堆地逼近,不竭地滴落浓腥的液体,它们伸开了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白姬、元曜、离奴吞噬。
元曜讷讷隧道:“小生没决定要去,是你们私行做主,替小生做的决定。”
白姬、元曜骑着猫兽,去往阎浮图。妖兽四蹄踏风,飞奔在沉寂的夜色中,元曜一起上在内心不竭地念着佛号,只求能够安然无事。
离奴见玳瑁来了,非常欢乐,不但沏上了最好的香茶,还拿出了本身收藏的香鱼干,接待玳瑁。
“啊--啊啊--”元曜摔下了万丈深渊。
元曜在大厅中擦血足迹,蛇女、鹰女、蝎女踩得到处都是,他一向忙到月上中天,才擦洗结束,去睡觉了。
白姬道:“好。”
“你觉得是甚么?”元曜没好气隧道。
离奴不竭地喷出青色火焰,禁止人脸靠近。但是,很较着,离奴的火焰禁止不了倡狂的狱鬼。
离奴担忧隧道:“离奴的意义是越往里走,狱鬼不但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残暴,只怕难以脱身。”
离奴驮着白姬、元曜向阎浮图深处而去,夜光水母始终环抱在他们四周,为他们照见四周的气象。不照见还好,照见了,只让元曜吓得浑身颤栗。
“哥哥是笨伯!”玳瑁猫吼了一句,跑了。
黑暗中,白姬幽幽隧道:“天国道中的非人。他们接受着各种百般的酷刑,忍耐着各种百般的痛苦,众生相互残杀,相互吞噬,但却不会死去。他们经年累月地忍耐着被殛毙的痛苦,完整没法离开。他们非生,非死,没有宿世,也没有来生。”
白姬笑眯眯地打断元曜,“轩之不要活力,我们先游天国解闷吧。”
“我觉得,轩之会说出攒下的几吊钱藏在那里了呢。”
元曜的牙齿咯咯响着,道:“四位大姐……有……有何贵干?”
“能够。”白姬笑道。
“无妨。”白姬笑道:“有引魂灯呢。”
离奴颠末时,狱鬼们停止了相互抓挠,转而追逐离奴。
离奴骂道:“死书白痴,闭上你的鸟嘴!”
元曜浑身颤抖,口中发苦。
白姬道:“有劳了。”
“嘿嘿,我也想晓得书白痴的私房钱藏在那里。”离奴笑道。
白姬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轩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