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静思站在殿门外的石阶上,看看跪在脚下的人群,再看看远处急行而来渐行渐近的人影,别有深意地弯了弯嘴角,抬手拦住了后赶过来的康保。
当今龙鳞卫呈现在此,只要一种能够,那就是皇上真的已然醒了。
严静思眼底浮上一抹冷僻。
“徐尚书,你这是甚么意义?莫非是要伙同御林军逼宫不成?!”严静思凛然喝道。
“得令!”
徐贵妃身形一顿,转而愈发寒微地触地叩首,口中连连道:“娘娘恕罪,臣妾只是担忧皇上安危心切,求娘娘念在臣妾诚恳一片的份上,让臣妾见皇上一面吧!”
“求皇后娘娘开恩,让贵妃娘娘见皇上一面吧!”
宁帝看着严后近在天涯的澹泊面貌,心中浮上一阵暖意,转眼又被庞大的心境代替。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时候,徐贵妃随行的一众宫婢侍从皆纷繁叩首,为主子讨情。
“就算皇后假传圣令,为的也是防备尔等狼子野心!”人群后蓦地传来一声厉喝,世人循名誉去,只见另一队御林军簇拥着一行人短促而来,为首的是吏部侍郎严通等人。
严静思本想让出位置,便利福海稍后服侍宁帝用药,没想到这不利催的皇上竟然醒了,还眼睁睁地看着本身,意义不言而喻。
这类滋味严静思深有体味,将手里一早倒好的茶递了上去。
徐劼老脸一横,冷眉应道:“恕老臣直言,别有用心的恐怕是皇后娘娘您!”
“皇上过誉。不过是昨晚何掌院为皇上施针的时候臣妾偶尔间见到您的指尖动了一下。”严静思福身见礼,“皇上洪福齐天,此等小伤定能逢凶化吉。不过,还是让何掌院再细心瞧瞧更加稳妥,毕竟皇上一人安危身系天下万民福祉,草率不得。”
诚意也表示到位了,人也醒了,药也吃了,严静思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见礼拜别宁帝,毫不拖泥带水地退出了寝殿阁房。
挽月和莺时当即蹙起了眉头。徐贵妃此时越是做小伏低,越是能坐实皇后娘娘的“恶名”。
“是,还跪着呢,这都两天一夜了,主子劝了数次也无果。”
“不可。”严静思斩钉截铁道:“皇上有令,除了本宫与福海,其他人等一概不得入内,违者以大不敬之罪论处。”
“一派胡言!”徐劼愤然道:“皇上昏倒多日,垂垂不醒,怎会下此口谕?!皇后娘娘,您应当晓得,假传圣令该当何罪!”
“娘娘,龙鳞卫急报,成王在京郊别庄的府兵似有异动。”福海走上近前,放低声音禀报导,话音微微带着颤意。
“得令!”
“皇上初醒,精力另有不济,尔等身为臣工,不思为君分忧,反倒上赶着给皇上添堵,是见不得皇上好了是吗?!”严静思冷冷看着跪在阵中的诸人,道:“来人,将几位大人请到诏狱喝喝茶,好生款带着,待皇上身材规复后再做决计。”
“稍安勿躁。”严静思低声道:“摆布有那位在,我们只放心做回出头鸟便可。”
福海老怀感激,“主子谢皇后娘娘体恤!”
严静思却神采稳定,淡淡扫了眼苦苦要求的徐贵妃,道:“徐贵妃,你这是何意?本宫早让福海传了口令,后宫诸人各回各宫,非令不得擅出,违者以冲撞圣驾的大不敬之罪严惩不贷。你现在是在应战本宫的威望吗?”
宁帝摆了摆手,福海体味其意,跟着何掌院亲身去取药、煎药。
严静思偏过甚,细心打量着龙床上躺的安稳的宁帝,叹了口气,起家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幽幽道:“皇上,上面的事儿搞不好要触及到您心系之人,臣妾意有不平,脱手恐怕不知轻重,以是,还是您亲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