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文学馆再好,说到底也是私家书院,那里及得上国子监。只是之前受不住长房的缠磨,才将两个严家子送入国子监,严阁老任是再看重严照初,也不幸亏短期内再开口,不然,落入徐党之流眼中,又是一桩弹劾。
严静思收敛眼里的情感,将严阁老的话细心品嚼了两遍,提了提眉梢,面带忧色道:“是我错怪了祖父,还请祖父莫怪。”
周遭一片死寂,呆滞的氛围映照出龙鳞卫们内心深处不约而同的呼声:扯谎!
梁铎咧了咧嘴,暗淡冷肃的月光下,本来还算清俊的一张脸竟罩上了一层阴恻。
石门东郊,青冈寨。
“娘娘固然放心,此事老臣定会交办好当。”
废后?!
“臣要参奏皇后娘娘为保一家之安,挟恩于皇上,以此挽救太原严家钱庄。皇后娘娘挟君恩以全私利,德行有亏,尴尬国母之名,故臣为皇家威名计,为全百姓气所向计,奏请皇上,废后立新!”
“祖父所言极是。”
那恰好!
左云将覆脸的布巾再度系好,对摆布叮咛道:“筹办行动。”
“这件事,是本家做得有愧,幸亏照初及时将人拦下。”想到严照初,严阁老的神采和缓了两分,“我已派严梁带人送了银子畴昔,但府里的环境,娘娘想必也晓得一二,财帛上的这点助力,对太原府那边来讲,委实杯水车薪。”
宁帝高坐跸阶之上,视野在出列的世人身上一一缓缓扫过,仿佛要将他们深深切进脑筋里。
几番打仗下来,严阁老也算是摸出了一点门道,遂丢弃了打官腔,坦言道:“林尚书绝非眼界陋劣之人,挪调库银,恐怕是受命而为。”
严阁老眼神庞大地打量了严静思半晌,见她涓滴没有打趣之意,直觉荒唐之余,转念就想到了背后的深意。
藏匿在夜色中的一队龙鳞卫沉默着抱拳领命,只待左千户一声令下。
严阁老嘴角抽了抽,然未做甚么犹疑就点了点头,在对方阵营里安插暗棋,本就是常情。
候在小书房门口的保公公狠狠打了个大喷嚏,揉着鼻子迷惑:该不是有人背后偷偷骂本身了吧?
“皇上曾提过,成心恩荐一批德才兼备的士子入国子监,祖父为国事鞠躬尽瘁多数生,隐蔽个后辈入国子监实属道理当中,且照初在临江府的学子中很有才名,监生的资格,受之无愧。祖父若没有旁的筹算,这保举的事,我愿代庖。”
宁帝不顾身后百官的呼拜声,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一起越走越快,福海几近要一起小跑才气跟上。
“你们既参奏皇后挟恩图私、不堪为后,那是不是也得参奏朕色令智昏、罔顾社稷,非君主所为,理应退位让贤啊?”宁帝身材后倾,背靠御座,声音不大,却让满朝臣工神采□□,纷繁俯身跪倒,迭声高呼:“臣等不敢,请皇上息怒!”
严静思舒畅地啜了两口茶,与严阁老闲话道:“照初回都城也有段时候了吧?可选好了书院?”
“臣,有事起奏!”长久的沉寂后,左列文臣中一人站里出来,恰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宋武功。
贺半句!
严阁老彻悟地叹了口气,收整美意绪,复开口道:“娘娘今次唤老臣来,但是有要事要交代?”
左云眼里拂过一丝讽刺,“料都加出来了?”
严静思眉眼伸展,语意轻巧道:“那还请祖父将我挟恩以报、恳请皇上脱手襄助严家钱庄的事流露给那两位大人,在早朝上弹劾于我,言辞越狠恶越好,乃至是废后如许的话也尽能够说。”
言官?
宁帝头戴乌纱蟠龙翼善冠,身着明黄色龙袍,高坐于御座之上,俯视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