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回身,背靠着扶栏,因为背光的原因,大半的脸隐在光影中,让人看不清楚。“一次,是在父皇派朕去西川之前,朕带了媒人前去徐府提亲,实在,阿谁时候朕已经禀明过父皇,只待你点头。可惜的是,朕只收到了你赠送的腰带。那一日,朕拿着那条腰带在这里待了整整一晚,分开时想着,此去西川凶吉难料,若能满身而回,定要再次登门提亲。”
“我与你说这些,本想着让你晓得,我此生不想再有第四次刻骨铭心的回顾,没猜想却惹哭了你。罢了,这些个糟心的事今后休再提起。”
“内里虽夜色昏沉,但毕竟不比宫里,还是低调些好。”宁帝先一步走近暗门,表示徐贵妃跟上。
归去的路上,徐贵妃看着走在她身前一步的宁帝的背影,心神一动,紧上前一步主动牵上了宁帝的手。
大宁夜间设有宵禁,高-祖期间是从一更三刻起,至五更三刻终,即戌时三刻到寅时三刻。
“不知是何事,竟让皇上如此伤神?”终究,她还是问出了口。
“第三次,便是前次从皇庄返来以后。我晓得,当时你内心是有着怨的,但是,你或许不晓得,我对阿谁孩子抱有多大的等候,她与我们无缘,悲伤难过的不但是你一人,我也一样不想面对。”
“第二次,是西川情势吃紧,严家以联婚为前提,助我停歇乱局。父皇得知此事,召我回京,给了我两条路:要么接管联婚,许我太子之位;要么回绝联婚,享一世闲散王爷。因而,我将这个挑选的权力给了你。”
宁帝想到那场到最后也没有比及来人的苦候,藏匿在光影中的唇角浮上一抹自嘲的笑,“那一日,我一样在此处待了整整一晚。我的心性,你是晓得的,对于大位,我并没甚么野心,当时只想着,能与你闲散一世也是极好。但是,何如命该不如此。”
宁帝半晌愣怔后,如平常那般回握着。
徐贵妃心中的震惊稍稍平复,脸上是难掩的受宠若惊,“天然是情愿的。难怪皇上之前让臣妾换上这身大氅。”
终是忍无可忍,两行热泪涌出了眼眶,在脸颊上滚烫划过,跌落在地上,化作浅浅一处冰冷的陈迹。
但宁帝与徐贵妃都不是久居深宫或内院之人,对街肆贩子并无恁多猎奇与新奇,且现在身份分歧,离人群热烈之处远一点,也能让随行的人少些费事。
徐贵妃隐在大氅下的手掌紧紧握着,仿佛唯有借助指甲掐着皮肉带来的疼痛才气按捺本身心底模糊躁动着的悔怨。
徐贵妃一起行来,谨慎确认,这条密道直通到出口,并无岔道。
现下戌时刚过,间隔宵禁另有一个多时候,恰是都城夜市最繁闹的时候。
只是,他的手,已经不复昔日的暖和了。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再紧密,也没法相互暖和。
在宁帝的眼神表示下,随行的龙鳞卫走到书架前,看似粗笨的实木书架竟被轻而易举地从中间推开,一道暗门鲜明呈现在人面前。
何故媲美登顶时坐拥皇城连天灯火的灿烂炽热。
宁帝沉默半晌,追思普通开口道:“比不得早些年与你一同来此时频繁。与你在此相识相识,那段光阴当然印象深切,但最令朕刻骨铭心的三次,却有些让人不堪回顾。”
皇宫,昭德殿。
“皇上,您带臣妾来这里是......”徐贵妃一头雾水。昭德殿毗邻冷宫,平时除了卖力洒扫的宫人,甚少有人踏入。
徐贵妃感受本身的脑海里有着两个声音,一个让她保持沉默,千万不要持续问下去,另一个则不断地催促她问到底。
一滴眼泪的温度,也只保持了坠落的斯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