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声歇,舞姬敏捷分退两侧,严静思身着皇后衮服头戴凤冠,姗姗而来。
福海看了眼稍迟一步退守返来的康保,又看了看倒在皇后臂弯中认识全无的自家主子,轻咳了两声,回道:“是龙鳞卫新晋的副百户......梁铎。”
对天子来讲,手足真情确是格外贵重。
“诺!”福海应下,忙为皇后娘娘斟了盏茶。
这一点,严静思还是能够了解的。
福海眼角余光看向躺在战圈以外装死挺尸的某具“尸身”,内心冷静替他点了炷香。
“别动,眼下我只能让伤口减少流血量,并不能完整止血!”严静思将声音抬高到只要他们两人能闻声,咬牙切齿道:“皇上刀伤颇重,现下能够晕迷了。”
了解是能了解,但是,当亲眼瞥见宁帝为护下贺重泽飞身上前,后背被利刀刺入的场景时,严静思还是恨恨地在内心骂了句:疯子!
金钟九鸣,福海随行在宁帝身侧,伴驾稳步走上御座台阶,待皇上坐稳后,回身站定,高唱拜礼,席上的皇室宗亲们纷繁起家,跟着唱礼声俯身膜拜,齐呼祝词。
看来,应当就是现在了。
严静思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宁帝,又看了眼执盏而立面色恭挚的徐贵妃,心下不由得感慨:这一个个的,都是神一级的演技啊!
宁帝感遭到严静思的无声之意,眼中闪现豁然的暖意,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腕,而后放开手,提剑上前,站到了两位少年中间。
“臣妾也要敬皇上与皇后娘娘一杯,恭祝皇上、娘娘在新的一年里,圣体安康,福泽绵长!”
“定是酒水或菜肴被人动了手脚!”
冯贵生性谨慎,更是为此事绸缪多年,发难前几番推演,自认算无遗策,万没想到会晤对当下混乱且大倒霉的局面。
“好说!”严静思忍了又忍,终是一个没忍住,手起手落间,在宁帝颈间戳了一银针,胜利将人给戳晕了。
严静思这会儿算是现身归纳了一把此类景象。
被两三层内侍卫和婢女护着躲在大殿角落中的郑太妃看着奔陷在刀光剑影中身受数伤仍顽抗的儿子,眼妆精美的眸底充满血丝地瞪向一旁的紫衣宫监首级,声音因过分压抑而微微颤抖:“冯公公,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怀王虽已在军中历练,长年习武之故,身形较为健旺,但毕竟年方十五,侧脸的表面看起来仍带着少年的稚嫩。年仅十二岁的康王更不消提,即便也是自幼习武,但身形尚未长开,皇子的威仪再盛,背影看着也还是个孩子。
郑太妃失控的心率还未从刚才那刺向儿子的致命一刀中平复过来,冯贵的这句包管在她听来可托度大打扣头,可如此局面下,除了寄但愿于冯贵,她也没有其他的挑选,遂点头应下。
手脚发软、提不起力量的宗亲们踉踉跄跄地遁藏在角落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神采仓促,心中惊惧不已。
座上皇族宗亲纷繁起家见礼。
得兄弟如此,也不白费了他的这番心机!
“娘娘,皇上......”福海应着严静思的手势切口抽身返回到帝后身侧,见皇上神采惨白地昏倒着,心中一阵紧抽。
宁帝点箸后,世人纷繁提筷,歌舞声起,殿内一片沸腾盎然、其乐融融之像。
严静思从巴掌高的细颈玉瓶中倒了颗固气的参丹塞进宁帝嘴里,凉飕飕道:“放心,这一刀拿捏得甚是精准,只是看着严峻罢了,于性命无忧。”
宁帝扯了扯嘴角,气味弱弱道:“那就辛苦你了。”
宁帝方饮罢杯中酒,还将来得及落座,就听到殿门口传来内侍锋利的唱声穿透殿中的歌舞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