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统统又回到了七年前,如那片薄弱而固执的叶片般,同统统困厄抵当,只为了当年那一句“不坠青云之志”。
“啊啊啊!”季拂心被晏苍陵触上,更是将身子伸直,嘴里收回阵阵凄厉的尖叫。
天亮了。
王大夫同乐梓由对视一眼,收到乐梓由点头的讯息后,感喟了一声,指着季拂心的手脚道:“老夫方才只大略看了看,这位公子的手脚筋俱断,遵循疤痕来看,似有一个月了,而他亦被人下了过量的迷幻药,神智有些不清。至于他的声音……”
“这是怎地回事!”晏苍陵揪着王大夫的衣领暴喝一声,愣了一愣,又丢开王大夫将季拂心的脚扯过,撩起裤脚一看,脚上竟也有一样的伤疤――竟是连脚筋也被人断了!
伸直一团的季拂心,似觉得人已走尽,摸索地转过身来,不想看到床边的晏苍陵,又吓得尖叫了一声,翻身缩回床内,抖得如若秋风落叶,苦楚无助。
哐啷――
“你们在何为!”晏苍陵气从心生,快步上前,欲将季拂心扶起,怎料季拂心一见着他,又是猖獗地嘶声大呼,手肘撑着床不住后退,退至无可退时,他惊骇地翻身面墙缩成一团,浑身颤栗不安。
晏苍陵沉声道:“顺带给他开些补身材的方剂。”
“我说过不会伤你,仇人你沉着些,我们需好好相同。”晏苍陵尽力让本身的声音放柔,“你可还记得,七年前……你听我说!”
“是。”王大夫吁了一口粗气,方想将季拂心的手谨慎放好,却听晏苍陵唤了一声“且住”,吓得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轰!一道惊雷当头劈下,晏苍陵双眼瞪得圆直,手脚筋俱断,被下迷幻药,再至大受刺激变哑……他的仇人究竟遭受过甚么!
窗棂上的叶片在风吹树摇后,仅余两片钻入窗内,在初升的日晖中腾跃着班驳金光。
他扯过床上的薄被,行动轻柔地给季拂心盖上,站直身时,他寂然道:“野火烧过,野草尚能再生;风吹雨打,不折杨树傲骨。正如您所说,本日之败,不过是人生历练一场,若您胆气皆失,这平生便唯能做一废人,行需人扶,食需人喂,毕生凭借别人,报仇之事皆是虚妄!当日我能重燃斗志,也望他日你亦能站起!”
晏苍陵眉峰紧蹙,看乐梓由神采不似作假,遂丢开他,转而摸索地走了上前,悄悄一拍季拂心的肩头,成果换来季拂心更大声的尖叫。
说罢,他拂袖一震,回身拜别。
手侧的水盆被怒袖挥落,净水哗地泼了乐梓由一身,乐梓由避也未避,沉然哈腰将水盆捡起,放回原处,冷沉着静隧道:“你待如何。”
“是。”王大夫捏了一把盗汗,在晏苍陵让开的位置坐下,重重提了口气,征得晏苍陵同意后,方谨慎地拉过季拂心的手,三指搭上他的脉,佯作号脉地探了一阵,拈须回道,“王爷,他这反应,是受品芳阁所下之药影响。此药不但能令人产生欲|望,尚会令人产生幻觉,让其神智迷离,误认我们为伤他之人。王爷此药并不打紧,老夫稍后开个方剂,过得几日他便会规复常态。”
晏苍陵并未点头,拿着一对沉思的眼眸溜着王大夫转了一圈,又偷偷看向嘻嘻笑着的乐梓由,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他还未听过有甚么药,既可让人产生欲|望,又会令人生出幻觉――特别是,这产生的幻觉会让人感到惊骇。
“这是怎地回事!”晏苍陵一惊,揪住乐梓由的衣领,厉声问道。
季拂心的呼吸已悠远绵长,早已安好睡熟。晏苍陵拭去眼底泪花,缓缓站起,从怀中取出了一锭银子,轻放于季拂心的枕边:“仇人,这锭当年你掺杂在饭内赠送我的银子,我一向将其放在身上,未曾用过,每当在摸爬滚打中意志低沉时,我皆会将其取出,罢休里渐渐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