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苍陵顺着世人的目光望去,只见玉雪台上的一众男女已被人买走,只余下一名男人。
当晏苍陵从神思迷绻中惊醒时,他早已坐在了一处露天舞台前,天似穹庐覆盖四野,面前一池碧波倾荡,水中青莲随风轻扬,潋滟水色环抱水中心一周遭形玉台。月华覆盖,玉台透出莹莹霞光,迷了被酒色熏的眼。
笃地一扇当头砸下,吓得晏苍陵浑身一震,立马从椅上弹跳而起:“怎地了!”
“得了罢,”将神思拉回,晏苍陵挥挥手,整了整衣衫端方坐好,“你的性子我还不知,我若真走,改明儿我府内的酒都被你撬走了。”正说间,晏苍陵的瞳孔终究聚焦,落至玉雪台时,他怔了一怔。
几位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嬉笑说着,便将被熏晕的晏苍陵推到了后院,盈笑着将人按实在了椅上,方拿着乐梓由给的赏钱,丢下一记眼波笑着拜别。
“既然老鸨讲端方,本王亦同你讲讲端方。”晏苍陵嘲笑道,“本王未封王前,曾在都城不测遇过此人,此人当时一身繁华,本王想他要么是富商之子,要么是达官朱紫先人。但不管何人,流落出京,仿佛分歧端方罢?”他将“端方”两字咬得死死,一口一句本王,逼得老鸨神采青白交叉,手里的丝绢搅成了一团,双唇微张,但却被他的话骇得道不出一个音来。
这“高”字还未落音,便有孔殷的大族后辈站了起家,朗声问道:“快说快说,多少银两,本公子买了!”
“嗨,这你便不知了!”乐梓由来了精力,执扇敲着掌心,对劲洋洋地先容道,“这芙蓉花会明里是让大族后辈赏艺,实际上啊,这东西说刺耳些,便是人丁发卖。”
老鸨呼吸一抽,狠狠将唇咬出了白印,扬高调子道:“本日在场如此多人,您若以十两将人买了去,奴该如何向世人交代。”简朴一句,便将冲突转至了世人。
乐梓由后脊一亮,吞沫了一口,冷静地将坐下椅子挪离晏苍陵三分,再望向“神仙”,久久打量,越看越是熟谙,鲜明心头明灯一点,莫非台上“神仙”是……
一场闹剧仓促结束,世人亦得空观戏,端看晏苍陵将“神仙”恭奉上金步撵后,便纷繁拜别,唯稀有声感喟在品芳阁内几次流转。
乐梓由的眼睁如铜铃,豁然站起,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绝色容颜。他流连花丛多年,夸人的蜜语甘言很多,现在脑海中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描述此人面貌,若说如女子美艳,却又多了几分男人的豪气,若说男人的俊朗,端倪里又传出女子的风味,到最后他仅能以一词描述:“神仙”。
“天啊,快看!”
只见一幅画卷从晏苍陵袖中取出,单手一抖,画卷垂落,一男人缓缓揭示,嘴角含笑,眼神温和如望春水,竟同台上“神仙”容颜一模一样!
老鸨拿着丝绢捂嘴,笑得对劲:“诸位,此人容色与身姿如何,想必诸位已有目共睹,是以此人底价甚高……”
晏苍陵话音一落,世人接连惊呼,只见方才玉雪台上的两位壮汉不见了踪迹,“神仙”横躺于架上,空际突而有百鸟群飞而来,环绕在安睡的“神仙”之侧,啾啾鸣叫。
到来的来宾都已落座,四周的灯火忽而一歇,玉雪台上便有才子自白纱幔中呈现,或操琴高歌,或翩跹而舞,才艺高绝,引得场下世人拊掌高呼,掌声如波浪翻涌,一浪叠一浪声色愈烈,朝远处传去,乐梓由亦是看得津津有味,歪着身子打着节拍,脸上闪现迷醉之色。
嘶——
老鸨神采顷刻剧变,目光心虚地闪动不定,勉强笑道:“奴不知您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