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正在为院子里的小鸡小鸭喂食,见了他,停动手中的活,迎上前来,前面还追着几只“啾啾”作声的小鸡。绮云接过他手中的雏菊,看了看他手中的猎物,喜道:“本日你的收成不错。未曾想,现在佛狸也晓得赏花了,辛苦摘些返来送给我。”
“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溶成冰玉肌。错把落英当成心,尘凡一梦笑谁痴。”
绮云醒过神来,把手中的雏菊放在陶罐中,褐色的陶罐衬得各色的雏菊更加柔丽多彩。
他手提着背篓,拉了绮云进了竹屋内,把门悄悄掩了。
一曲结束,拓跋焘悄悄地放下竹笛,舒缓的反响洒满整片山谷,裙摆空舞溢满情思。
明月皎皎,何其亮也;才子窈窕,何其艳也。
落日的光辉薄如蝉翼,裹挟住净墨的天空。
拓跋焘笑而不答,悄悄揭开背篓的盖子,一会儿从内里飞出两只彩蝶,扇动着彩翼,翩翩飞舞,一只宝蓝色的翅膀装点着褐色的斑点,另一只金黄色的带着玄色的斑纹,像两朵素净的花朵。彩蝶闻到雏菊花的暗香,在绮云的手上盘桓逗留。
“就晓得你爱这些花呀蝶啊的,又是小鸡小兔甚么的。我的云儿,还没有长大。”拓跋焘跟过来,密切地轻刮了下绮云的鼻梁。
绮云回视着拓跋焘的双眸,清透的月光让他脸庞刚毅的线条更加温和,身影在昏黄的夜幕中,幽幽地披收回几分猜不透的奥秘感,更加地显得俊伟瑰奇。
曲荡婉转的《梅花三弄》轻扬而起,绮云甩开长绫,立于崖顶,月作光影星作景。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跟着笛声的起承转合,舞动着曼妙身姿,时而如鹤竦立,飞而未翔;时而体迅飞凫,飘忽若神。
“如果余生,我和你,在此人间瑶池**度,那就再无遗憾的了!”拓跋焘轻搂着她,绮云的头靠在他的肩。二人痴痴地望向月光,冷静向着昏黄月色祷告着。
绮云一曲吟罢,轻声笑道:“如果有一天,你若弃我而去。我也不会牵绊着你,我就潇萧洒洒地吹奏这首曲子,给你送行。”
轻风缓缓,绮云清颜白衫,青丝超脱;拓跋焘手执长笛,衣袂翩翩,两人联袂一同登上千尺崖顶,并肩而立,极目远眺。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长相知……”拓跋焘眼中闪着狂喜,点头赞道,“云儿,你这是对我说的吗?我不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