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是个甚么样的人,我内心清楚,我信她。”拓跋焘朗朗作答,字字如珠,传入绮云的耳中。
“殿下,”一阵衣服颤抖的簌簌声响,崔浩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灼华郡主是黄龙国中山王之女。现在,尚不晓得是敌是友啊。”
绮云晓得,崔浩口中的先帝是指大魏道武帝拓跋珪。当年,拓跋珪十六岁时,创建大魏,毁灭赫连勃勃父亲一族,是赫连氏最为惊骇的仇敌。拓跋珪视拓跋焘为担当魏国大业的最好人选,拓跋焘必成大器。大魏局势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暗潮澎湃,一旦皇位虚空,中原必将重陷战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像贺思凝那样的女子才气配得上他,她的良家出身和贤淑风致能帮手他复兴大魏,一统天下。但是本身舍得拓跋焘弃本身而去吗?如若不舍,能持续留拓跋焘在本身身边吗?那也是……千万不成的。
拓跋焘想起她对本身说过,“如果如有一天,你弃我而去,我就吹奏这首曲子给你送行。”想到此处,心如刀割生生的疼。
拓跋焘听到这里,来回踱步,沉默不语。
“嘭”的一声,拓跋焘跌坐在椅上。过了半晌,听他颤声问道:“父皇……他竟然旧疾复发?在洛阳时,我听到袁公公对四皇叔说,父皇的龙体安康得很。”
该来的终究来了,现在佛狸在屋子里么?绮云内心想着,飞身轻巧地掠过了湖面,到了竹屋的窗后,侧身贴着。
一行人离了竹屋,走在山路上,渐行渐远,转头看去,竹屋也只剩了一片恍惚的绿影。此时,山雨飘落,淅淅沥沥。
绮云悄悄立在窗后,心中柔肠百转,阵阵酸痛袭来。不知不觉,脸上濡湿一片,泪如雨下。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
“崔司徒,你已经晓得了?”拓跋焘有些惊奇,转眼果断地说道:“既然你们都晓得了,那本王就奉告你,我要带她回平城,做我的王妃。”
拓跋焘沉默不语。崔长叹道:“是不是这几个月以来,日日伴在您身边的黄龙国灼华郡主?”
“殿下,不成!”崔浩仓猝说道:“殿下隐居山谷多日,恐怕现在还不晓得吧?洛阳战役城都出大事了!”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焦灼。
崔浩见他不语,又劝道:“殿下不娶贺光之女,要带灼华郡主归去。不遵皇上的旨意,这是要伤了皇上的心哪!皇上在出征之前,就已经制定了封您为皇太子的旨意,并且用心为您遴选了包含老臣在内的六位辅政大臣。只等殿下您一回平城,就行册封大典。
拓跋焘长叹一声道:“崔司徒,走吧。”
昔日二人在潭水边一起用黏土制作陶罐的景象,历历在目。他的话,绮云听在耳中,泪意更是澎湃而来,难以矜持。
笛音轻扬凄清,脉脉一线,不断如缕。
“那如果,本王要本身选呢?”拓跋焘声音冷意中透着果断。
笛音曲子中的“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还未吹奏,却不想笛音忽一转,由哀怨哀痛的曲调转为缠绵委宛的。拓跋焘不消谛听,便也晓得绮云那首《有所思》尚未吹完,却转成了缠绵悱恻的《长相知》。
“是,殿下贤明,老臣辞职。”崔浩磕了一个头,起家出了竹屋。
一刻钟时候畴昔了,一个时候过了,两个时候……
“皇上的龙体,那是干系到大魏江山社稷的大事,袁公公能随便泄漏吗?即便是对河南王,也一样要守口如瓶。说道河南王,不幸他不到而立之年,便分开人间了。殿下,你四皇叔薨逝,你的父皇病重。现在,您不筹算回平城,主持大局吗?”说完,崔浩模糊有哀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