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司徒,你已经晓得了?”拓跋焘有些惊奇,转眼果断地说道:“既然你们都晓得了,那本王就奉告你,我要带她回平城,做我的王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像贺思凝那样的女子才气配得上他,她的良家出身和贤淑风致能帮手他复兴大魏,一统天下。但是本身舍得拓跋焘弃本身而去吗?如若不舍,能持续留拓跋焘在本身身边吗?那也是……千万不成的。
笛音曲子中的“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还未吹奏,却不想笛音忽一转,由哀怨哀痛的曲调转为缠绵委宛的。拓跋焘不消谛听,便也晓得绮云那首《有所思》尚未吹完,却转成了缠绵悱恻的《长相知》。
拓跋焘沉默不语。崔长叹道:“是不是这几个月以来,日日伴在您身边的黄龙国灼华郡主?”
“殿下,不成!”崔浩仓猝说道:“殿下隐居山谷多日,恐怕现在还不晓得吧?洛阳战役城都出大事了!”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焦灼。
“殿下,”一阵衣服颤抖的簌簌声响,崔浩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灼华郡主是黄龙国中山王之女。现在,尚不晓得是敌是友啊。”
拓跋焘想起她对本身说过,“如果如有一天,你弃我而去,我就吹奏这首曲子给你送行。”想到此处,心如刀割生生的疼。
崔浩忙道:“河南王已被人暗害,皇上倒是没有贼人敢暗害他。只是,皇上南征刘宋返来,旧疾复发,龙体不佳,让人忧心哪!老臣临走之时,特地扣问过太医,就算皇上好好的保养,恐怕也只能拖上……半年的光阴了。”
拓跋焘朗声应道:“崔司徒,现在大魏拓跋氏皇室大厦将倾。临危受命,匡扶大魏,本王身为皇宗子,义不容辞!只是……此次回平城,本王要带上绮云,和我一起走。”
因为隔得近,内里的话音清楚传来,只听得拓跋焘淡淡地说道:“崔司徒,你们找到这里来了。”
绮云悄悄立在窗后,心中柔肠百转,阵阵酸痛袭来。不知不觉,脸上濡湿一片,泪如雨下。
来人竟是司徒白马公崔浩,只闻声崔浩说道:“老臣给殿下存候,老臣来晚了。那日传闻殿下在嵩县一带落空踪迹,皇上大怒,怒斥袁公公。派老臣前来查探,几经寻访,才找到这里。殿下若无恙,现就起驾,随老臣回京吧。”
绮云微微地侧了身,从窗户裂缝中往屋内望去。只见拓跋焘正细细地打量着竹屋内的每一样东西,苗条的手指缓缓抚过陶罐,拂过雏菊的花瓣,目光痴迷,仿佛要刻在心上,喃喃自语:“云儿,我要走了……请谅解我。这里的统统,我舍不得……”
昔日二人在潭水边一起用黏土制作陶罐的景象,历历在目。他的话,绮云听在耳中,泪意更是澎湃而来,难以矜持。
一个盘桓在屋内,一个悄立在窗外。双眸视不见,心中两牵绊。
该来的终究来了,现在佛狸在屋子里么?绮云内心想着,飞身轻巧地掠过了湖面,到了竹屋的窗后,侧身贴着。
拓跋焘听到这里,来回踱步,沉默不语。
老臣记得,您出世时,先帝爷见了您,连连称奇,大赞殿下体貌瑰奇。说他日能光大先帝伟业的人,必然是您了。殿下,您莫要孤负先帝和皇上一番苦心啊!请殿下三思……”
绮云晓得,崔浩口中的先帝是指大魏道武帝拓跋珪。当年,拓跋珪十六岁时,创建大魏,毁灭赫连勃勃父亲一族,是赫连氏最为惊骇的仇敌。拓跋珪视拓跋焘为担当魏国大业的最好人选,拓跋焘必成大器。大魏局势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暗潮澎湃,一旦皇位虚空,中原必将重陷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