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抬眼看去,拓跋焘一马抢先,突入敌阵。一支银枪高低翻飞,如蛟龙出海,浑身披发着刚毅刚勇之气,如战神下凡。草原上烈风吹起他的绯红披风,如一团火在燃烧。
拓跋焘所到之处,柔然骑士连连逼退。他们首将死亡,群龙无首,仿佛没有推测魏军如此的凶悍,军心涣散,立时自乱阵脚。魏国将士见状,更加士气鼓励,拼了命地向前冲,气势如虎似龙。柔然马队纷繁崩溃,如同开闸的大水不成清算,大量柔然人落马,为奔马踏成肉泥。
绮云闻声,抹了抹眼泪,见墨川的凤目微微展开,正凝睇着她,模糊有些光彩。
军医给墨川配好了药,欲上前为他包扎,被他冷厉的眼色给止住了行动。墨川下巴微抬:“云清,你来给我上药包扎。”
……
帐内无人,绮云为他除了外袍,扒开他丝质里衣的衣领,暴露肩膀大片乌黑的肌肤,泛着温润的光芒,手指触及之处细光光滑,微有凉意。她的心跳蓦地加快,忙定下心神,细心为他上好药,为他包扎起来。绮云的伎俩并不谙练,几次都碰到墨川的伤。一阵锋利的疼痛袭来,墨川微皱了皱眉,面色却涓滴稳定。
听了内里的声响,墨川秀眉微蹙,面有愠色。绮云忙放动手中的东西,起家翻开帐帘,出去一看本来是拓跋齐、安颉、尉眷等人在帐外盘桓。
墨川微颔下首,神情有些愉悦,“伤在右肩,我全部胳膊都不能动了,我还没有效左手用饭的本领。”
“你是我文武殿的公子,连服侍我都不会吗?”墨川皱眉反问道。绮云只得磨磨蹭蹭地上前,欲解开他的腰带。墨川一记凌厉的眼风扫向那军医,喝命道:“你杵在这里干甚么?你给我到帐外候着,不准有人出去。”
“其他的将士们跟我冲!”拓跋焘大喝一声,抢先策马扬鞭,突入柔然军阵。魏军见柔然主将已死,天子身先士卒。瞬息间,军鼓猛起,锽箭如云,魏国马队纷繁投向血海。
大檀可汗见此景象,又惊又恐,仓促调集了亲扈烧毁草庐营帐,动员部下的马队就往北遁逃。
战事已了,魏军大获全胜。
先人史乘上记录:柔然纥升盖可汗大檀闻魏太宗殂,将六万骑入云中,杀掠吏民,攻拔盛乐宫。魏世祖自将轻骑讨之,三日二夜至云中。纥升盖引骑围魏主五十余重,骑逼马首,相次如堵;将士大惧,魏主色彩自如,众情乃安。纥升盖以弟子于陟斤为大将,魏人射杀之;大檀惧,遁去。
绮云收回目光,低头看视墨川,只见他面如金纸,双眼紧闭,嘴角另有血丝溢出,灰尘中有几口殷红的鲜血。
到了夜间,全军安设下来,虎帐中生起篝火。拓跋焘将本身的王帐让给墨川和绮云住,让人在劈面重新搭了一顶帐篷。
等包扎完了,绮云额上渗着精密的汗珠。墨川淡淡地说道:“下次伎俩谙练高超一些,不要再碰到我的伤口。”
“是。”豆代田拱手应道,挥手表示拓跋焘的近身卫队上前,把绮云和墨川紧紧地护在圈中。
绮云抱拳施了一礼,温言道:“本来是各位将军,云清有礼了。”
“你还活着!太好了!”绮云喜极而泣,只感觉现在他冷僻的言语如同天籁普通动听动听。她用力抱了一下墨川的肩,他收回“嘶”的一声痛呼,绮云吓得赶紧缩了手,“我弄疼你了?”
正说着,帐别传来阵阵群情,声音似有些压抑,但北方英豪嗓门宏亮,仍然清楚可闻:“也不知那朝影宫主伤势如何样了?”
自熟谙他以来,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他两次受伤都是因为本身,现在见他模样,也不知是生是死。绮云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发觉他本来温凉的身材垂垂转冷,不由泪如雨下。眼泪滴落在墨川的脸上,忽听到一个微小的声音道:“我还没死,灼华,你哭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