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紫梦卿一身紫衣华服,扶住坠儿的手,徐行上前,前面跟了几个膀阔腰圆的宫人。
紫梦卿听了暗喜,她自有身以来,悄悄担忧赫连定宠幸其他后宫嫔妃,本身就被萧瑟。她笑问坠儿:“你这动静可靠?”
几个月以来,绮云都是如许细数着日子,平平无波地过着每一天。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她的脸上弥漫着幸运的浅笑,笑容悄悄浅浅,如有若无。转而眉头又紧紧蹙起,拓跋焘,他现在如何了?
赫连定目光一震。
她绣了一会,眼睛有些酸疼,想起太医的话,放下针线,想在天井中涣散步。之雁上前扶住她,刚走出房门,内里传来了一阵鼓噪声,然后闻声宫人尖细的声音扬起:“紫妃娘娘驾到――”
紫梦卿手绞动手帕,谩骂了一声“该死!”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恨色,仓猝带了坠儿走了。
坠儿见她面色不善,惶恐地答道:“听王上身边的总管讲,王上……也不是常常去,只是路过那边便会出来瞅瞅,过了一会就出来了。”
之雁当即上前低身施礼,绮云只是微微地对她点了点头。
绮云站在夕颜殿的天井里,抬头看天,天空中有秋雁飞过。她内心叹道,秋雁若能知我情意,落下来,我便锦书相托,捎信给佛狸,奉告他我有了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不管男女,我会取名为凤麟。他说过,凤儿和麟儿会来和我结母子之缘。
“绣一个肚兜,小孩子睡觉轻易踢被,穿上这个不轻易着凉。”绮云笑着答复,头仍然未抬,只是细心地绣着。
“之雁,你们宫里的人都退下,自有本宫会照顾她的。”紫梦卿面色阴冷,沉声叮咛道。
之雁看着绮云低头含笑,满脸的和顺,泛着母性的慈爱,心底不由有些悲叹,这位公主身份固然奥秘,养尊处优。但是,她背部的伤痕,行动的不自在,都显现她是被软禁在此。如此处境,要能够保护住腹中的孩子,恐怕是一片痴心吧。
“如何帮?”赫连定目光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之雁见她面色如罩寒冰,担忧地看了绮云一眼,带着夕颜殿的宫人惶然退下。
她的心蓦地急跳几下,揪的心口一阵狠恶疼痛。她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佛狸,你必然没事的,我们许了三生三世,不管如何样的隔绝,我会庇护好本身,等你来接我。
那日,亲眼瞥见与本身长相一样的女子,身穿嫁衣,今后代替本身,成为灼华公主。她将掀起如何的风雨?
她伸手抚着微隆的腹部,面色温馨和顺。却不知花影之下,有一双阴霾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绮云望着紫梦卿,见她身后的面色冷凝的宫女,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平静地问她:“不知紫妃娘娘,来我这夕颜殿的冷宫,所为何事?”
绮云一怔,自前次见面,好久都没有见到这个既是故交也是仇敌的紫梦卿了。
“你说甚么?”紫梦卿听到这里,愣住了脚步,“王上常常去夕颜殿看她?”
“肚兜上的图案,宫里都风行鸳鸯或者花草类的,甚少见这么新奇的图案。”之雁诧异地答道。
“拓跋氏与赫连氏有几世仇恨,不共戴天。留着拓跋焘的血脉,毕竟是个祸端。王上,她的孩子不能留!”
“梦卿?”赫连定转头看她,目光茫然,人倒是复苏的。他看着她身上的紫色云锦纱衣,喃喃道:“你身上的衣服很都雅。那一日,她也是穿戴一件紫蓝色的衣衫,在高台之上吹奏着玉笛。那一刻,我,我恍然觉得看到了桂宫仙子,此人此曲只应天上有。我那么珍惜她,但愿有一天保护在她的身边,获得的竟是她的操纵。你说,她为甚么这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