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到崖州城去几日。留我看家。”
将棋子放回,有为又伸手到架子顶层,取下一把长剑来。递给丘胤明道:“你也是习武的人,看看这。”丘胤明接过一看,这把剑必定有些年初了,式样古朴,剑柄上缠绕的皮革都已磨损变色。渐渐将剑拔出一截来,但见清辉内蕴,模糊似有春水潋滟般的光芒,定是一把名器。再一看,剑刃上有很多处大小不一的缺口,看来有过很多经历。
丘胤明见他一脸的纯真朴素,顿时又多了些好感,说道:“我叫丘胤明,跟船队在南洋跑买卖的,此次在占城出了些岔子,我本来要去广州报信,成果赶下台风。幸亏漂到你这里来了。你师父呢?不在家?”
二人将一盘兔子肉吃得干清干净,有为还将汁水都拌进饭里吃光以后,才放下碗筷,赞叹道:“真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丘胤明见他欢畅,也很对劲,道:“那我过两天去海里抓鱼做给你吃。”
有为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起家又道:“那我先去了。”
面前是个汉人装束,和他春秋相仿的清秀少年。少年见他渴成如许,又倒了一碗水来,道:“你渐渐喝。我去去就来。”说完朝他笑了笑,便回身出去了。
二人谨慎翼翼地将木盒翻开,坐在桌前把盒子里大小不一的纸笺悄悄捧出,摊开朗读。纸上笔迹有的工致,有的草率,或刚正或超脱,说不出的都雅。
丘胤明赶紧道:“不如,今晚我做饭吧。你这么客气我也该做点甚么。”
这天的晚餐有为吃得心对劲足。
丘胤明接过碗筷,对少年道:“多谢相救。叨教你贵姓,这里是甚么处所?”
这时脑筋也垂垂复苏过来。那天拂晓前,船在暴风雨里沉了,他死命抱住一块碎船上的木板,在风波里沉浮了一天一夜,厥后实在支撑不住晕了畴昔。一想起在乌黑的海里四肢冰冷麻痹时的惊骇,他止不住一阵寒噤,现在躺在这洁净清爽的小竹楼里,真像是隔世再生普通。身上有好多被破船板和礁石划伤的口儿,可这些痛苦此时倒让人欣喜,本身毕竟还活着。
丘胤明向来没见过甚么上好的乐器,说不出个以是然来,只感觉木纹甚美,光彩乌沉,光可鉴人。有为道:“师父最喜好的就是这琴,常常弹它,弹得可好了。但是我没学会。”
二人一起闲谈。有为猎奇问道:“你在南洋跑过这么多处所,最喜好那里?”
“可你伤还没好呢。”
说着说着,二人已回到了竹楼。竹楼共有三间屋子,据有为说都还是他师父当年刚来时造的,他和师父一人一间屋子,另有一间是师父藏书的。竹楼中间开垦出来几片菜地,种着些丝瓜,扁豆,空心菜。这几天被雨淋了,蔫烂了很多。菜地中间有一个养牲口的茅棚,小毛驴被师父带着出门去了,现在空着。竹楼底下有个鸡舍,内里养了几只母鸡。鸡舍中间是厨房。暮年都是师父烧饭,这些年换成了有为。有为点头道:“师父甚么都好,就是煮的饭实在太难吃了。”丘胤明心中暗叹,有为的技术已经领教过了,令人不敢恭维,顿时感觉有为小时候甚是不幸。
“哦,对了,差点忘了,另有宝贝。”有为俄然笑了起来。丘胤明将剑收好,放回原处,只见有为从师父放衣服的藤箱内里捧出一个木盒来。有为道:“师父写的诗词。看模样,很多是他年青时候写的,纸都有些脆了,千万要谨慎。”
少年道:“你吃,我奉告你。”丘胤明此时饥肠辘辘,便也不推让,边吃边听少年说道:“我叫上官静,这里是崖州的地界。这座山叫鹿转头山。刚才我去海边练功的时候瞥见你躺在沙岸上,不省人事,想必是遭了海难漂流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