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琴仍旧盖好。又翻开中间两个瓷罐,内里是吵嘴二色的棋子。有为抓出几个白棋子道:“你看,这些白棋子可都是玉的。小时候我老想,这些白玉棋子该值多少钱啊,如果卖掉几个,师父就不消去做画符算命这些他不屑的事情了,可被师父骂了。”
二人一起闲谈。有为猎奇问道:“你在南洋跑过这么多处所,最喜好那里?”
“哦,对了,差点忘了,另有宝贝。”有为俄然笑了起来。丘胤明将剑收好,放回原处,只见有为从师父放衣服的藤箱内里捧出一个木盒来。有为道:“师父写的诗词。看模样,很多是他年青时候写的,纸都有些脆了,千万要谨慎。”
正聊着,忽听楼外有一个妇人的声音在朝楼上喊话,说的约莫是本处所言,丘胤明听不懂。有为一听,道:“那是前盗窟子里的阿英大娘。我出去一下。”说罢仓猝朝楼下去,丘胤明跟在他身后亦出了门,站在屋外朝上面张望。
上官静笑道:“我从小跟着师父削发,住在这里。师父是个得道高人,教我些武功强身健体。”
有为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起家又道:“那我先去了。”
“这点小伤没干系的。”
丘胤明也曾囫囵吞枣般读过很多名家诗词,虽算不上有甚么学问,可还能大抵观赏。和有为一道将这些诗稿缓缓颂来,只觉唇齿留香,别有风骨。有为叹道:“师父的才学,我恐怕一辈子也学不完。对了,想不想去看看他的藏书?”
二人将一盘兔子肉吃得干清干净,有为还将汁水都拌进饭里吃光以后,才放下碗筷,赞叹道:“真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丘胤明见他欢畅,也很对劲,道:“那我过两天去海里抓鱼做给你吃。”
有为道:“如果你留下来就好了。”
少年道:“你吃,我奉告你。”丘胤明此时饥肠辘辘,便也不推让,边吃边听少年说道:“我叫上官静,这里是崖州的地界。这座山叫鹿转头山。刚才我去海边练功的时候瞥见你躺在沙岸上,不省人事,想必是遭了海难漂流到此。”
“可你伤还没好呢。”
未几时,那少年端着碗筷走出去,见他已经完整醒了,浅笑道:“我煮了点菜粥,你快吃。”
有为细心看了看丘胤明身上的伤口,道:“你渐渐吃,我去找找,看家里另有没有草药。待会儿我先给你倒点水来擦一擦,换身衣服吧。”
“哦,师父他非常喜好看书,又没有甚么流派之见,那边另有好多佛经呢。并且我们全真一派,本来也是儒,释,道都要修一点的。”
“本来是小道长。失敬。”丘胤明嘴上说着,内心想,这小羽士看上去仁慈可亲,一身清气,比起小时候见到的很多招摇撞骗的牛鼻子羽士来真是天上地下。不知他师父甚么样。
背着他的人道:“你醒啦,我弄痛你了吧。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这时脑筋也垂垂复苏过来。那天拂晓前,船在暴风雨里沉了,他死命抱住一块碎船上的木板,在风波里沉浮了一天一夜,厥后实在支撑不住晕了畴昔。一想起在乌黑的海里四肢冰冷麻痹时的惊骇,他止不住一阵寒噤,现在躺在这洁净清爽的小竹楼里,真像是隔世再生普通。身上有好多被破船板和礁石划伤的口儿,可这些痛苦此时倒让人欣喜,本身毕竟还活着。
楼下站着个胖胖的黎族大娘,正朝有为手里塞东西,看不清是甚么,有为举止有些内疚。说了一会儿话后,大娘俄然抬开端来,瞥见了站在楼上的丘胤明,向他招了招手,一脸笑容地说了甚么,可惜他不懂黎家方言,只好冲那大娘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