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荆州府,曹信就来报,已经擒获了清流会三当家孙元,现囚在巡抚寓所中。丘胤明自不担搁,当夜,提审孙元。
丘胤明听他说得直率,感觉几分风趣,问道:“张天仪几年来和哪些官员有来往,你们那边可有甚么根据?”
张天仪笑道:“丘大人,虽说你我道分歧,倘如有能够的话,鄙人倒是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你晓得密室在那里?”
李炬道:“张先生不必拘礼。请坐。”
孙元道:“树大招风啊。我们本来就做做小买卖,和江上江下的同业干系也都不错,钱未几,但幸亏轻松。成果张当家一来,全都变了。清流会一强大,他马上开端兼并其他的小帮派,收钱就听话的还好,那些不肯入伙的,他就去剿除。当时,他已经交友了很多军官,军队出马,那些人哪是敌手?我们当然也得跟着去打打杀杀。虽说混江湖少不了挨刀,但谁没事情愿去四周招惹人。俗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万一哪天栽了,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没事还要让我们装模作样地装高雅,去和官员套近乎。大哥刘立豪倒是过得乐呵,我可难受。”
丘胤明点头道:“好了。你走吧。”叮咛一名校尉将他送出城去。孙元千恩万谢,拜别不提。孙元走后,丘胤明想起了叶伯珍。据乔三说,叶总管这几日里循分得很,写了一大堆东西。因而让人将叶伯珍带来。公然,叶总管已按他叮咛将多年间大小事件详细写出,丘胤明看了一个多时候,很对劲。便照商定,让陈百生和乔三次日一早送他回春霖山庄。
丘胤明此时思路涌动。看来李炬此次邀他来虎帐会晤,多数是张天仪提出来的。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露面,且胸有成竹,毫不忌讳。不知他到底已有了甚么安排。因而不动声色回道:“张先生的事迹我亦有所听闻。传闻先生现在流浪,不知,有何筹算?”
“张大当家来了以后,我们本来好好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孙元开了口,便显得有些冲动,不知该从那里提及,“本来,我们就是江湖上混口饭吃的的小人物。谁想去交友甚么高官。”
且说丘胤明和李炬,张天仪会过以后,心知张天仪必有打算。目前回荆州去照顾那边的停顿是要紧。因而次日一早就出发往回。
丘胤明道:“春霖山庄我晓得。你持续说。”
张天仪道:“丘大人,你年纪悄悄,已宦途通达,何必来趟江湖上的浑水?凡人一世,不过名利二字最为实在。趋利避祸,人之常情。大人或许志向弘远,草芥小民如我,想必未能通透。鄙人只晓得,清名嘉话,皆是虚妄,唯有实名实利,方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孙元点头道:“有。有一本帐本。是张当家本身记录的。我本来不晓得,有一次我见他在写,猎奇便问是甚么。他就奉告我,是每次向官员送财物的记录。另有,每次桐华馆雅集以后,他也会问我们在会上都传闻了些甚么。我们说,他写。他对这很正视,还专门藏在密室里。”
次日是与祁慕田约好的会晤之期。一早,丘胤明正揣摩着,是否应当立即亲身去清流会总舵寻觅那帐本。刚要拿定主张,柴管家便来报,祁先生到。
一旁李炬笑道:“张先生真是好论道!一语中的。我是粗人,不会说话。丘大人,你既能在朝中青云而上,想必深通情面事理。何不再细心考虑一番,退他一步,甚么都好说,百利有害啊。依你的才调,不怕没有飞黄腾达的一日。”
孙元道:“自从十多天前别离,他去给张当家送动静,就没见过。或许在张当家那边。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