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义目送老婆分开,心中乏起一丝无法。上月婚礼,两家都大费周章,办得昌大非常。对他的母舅来讲,更有了拜托家业的一层意义。婚后,段老爷便将段家的财产都交与他全权打理。本来是件皆大欢乐的功德,可他不知怎的,就是欢畅不起来。老婆蕊卿是大师闺秀,知书识礼,晓得茶艺,花艺,还写得一手好字,做得一手好菜,和顺浑厚,让人挑不出一丝弊端来。段老爷和夫人对这个媳妇真是千万分的对劲。这一月来,伉俪二人相敬如宾,外人谁不道是天作之合,只要段云义本身烦恼,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想到此处,他赶紧定了定神,不再去想。这时,问剑阁大弟子王琏和二弟子李林悦二人已到跟前,本来是为了一会儿驱逐参会的各路人马筹办事件,找他去和其他管事的人一同最后商定一下。如此这般,且不细说。
半夜未尽,夜雨乍收,初春深夜的寒气从青砖地上随风而起,透过鞋底,钻进衣衫,让人直颤抖抖。灵隐后山,白家别院中的仆人们此时都已在繁忙,井然有序,不但看不见睡眼惺忪的,连搓手顿脚的都不见,大家低眉敛声,面色凝重,偌大的一个天井里人来人往,却非常温馨。
世人鱼贯而出,白蕊卿徐行出门来,转头见夫婿段云义的神采有几分不天然,踌躇半晌,小声道:“相公,我家的这些事,你且不要太多心,祖父年纪大了,措告别事不免有些奇特。”段云义点头道:“没干系。”白蕊卿又道:“此次陪我回门,还要让你帮着父亲打理武林大会的事,我真有些过意不去。”段云义稍稍勉强笑道:“娘子为何这么说。此次大会事关严峻,岳父一时里忙不过来,我帮把手也是分内的事。现在时候尚早,娘子还是回屋歇着吧,内里太冷,谨慎着凉。”白蕊卿似还想说甚么,转眼却见父亲的两名弟子正向这边走来,应当是找段云义说话的,便不再言语,欠身道:“那我就先回了,一会儿记得过来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