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你的名字,”木婉薇话锋一转,扬眉道,“春季本就是繁华落尽,百物冷落的季候,再搭上一个霜字,岂不是更显苦楚?”
“女人,‘岳’字,冲了二女人的名讳。”秋锦在一旁忍着笑意提示。
“敲打一下罢了,过了,就适得其反了。”木婉薇抬眸看向窗外,感觉这十几年来,向来没有像现在如许心明眼亮过。
秋霜何时受过别人的呼喊,顿时就对秋锦瞪了归去。
全部竹苑中,除了木老夫人和两个一等大丫环外,竟是谁也不放在眼中。对小丫环们虽没到喊打喊骂的程度上,可那一张嘴也是极其不饶人的。
半晌,秋霜同秋锦出去了,见到木婉薇端方坐在美人榻上,略屈了膝盖福了福,“五女人,你叫我有何叮咛?”
待黄鹂出去后,秋锦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女人,您方才提到茅舍时,秋霜,不,黄鹂的脸都绿了。您如何不直接让她叫茅舍呢?”
再加上吕妈妈在竹苑中中的强势,秋霜这个丫环当的和个女人似的。
她不但看到了内里的花团锦簇,还看到了这电影虚繁华下的肮脏不堪。
“猖獗!”秋锦立起眼眸,低声喝道,“你是主子还是女人是主子,你不晓得女人的娘舅,镇国公府邸便是柳姓吗?”
木老夫人还是很看重吕妈妈的,自秋霜到竹苑中来当差,她还真对秋霜高看一眼。虽挂着二等丫环的名额,拿的倒是一等丫环的月例。常日里也只干一些端茶倒水,尘不近身的重活计。
说着,起家来到书架前,顺手拿下来一本《杜浦诗集》。翻开后,轻声念叨,“望岳……”
秋霜满怀但愿的问了句,“女人,我能叫翠柳吗?”
至于正式在木老夫人的院子里挂了个丫环的名儿,还是三年前的事儿。
如果能离开了奴籍,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秋霜的名字不过是随了那一年出世的家生子的一个秋字,并不是木老夫人给起的。她本来就是因为有错被调派到紫薇园中来,如果因为这么点小事归去,只怕木老夫人就真的怒了。
“女人,您……”秋锦猛的昂首,双眼变得敞亮。
看着秋霜在紫薇花树旁同两个洒扫的小丫环谈天,木婉薇又问道,“你说,她是吕妈妈的孙女儿……”在秋锦重重的‘嗯’了声后,木婉薇笑得畅怀,“芍药身上的那二十棍,就是吕妈妈打得。将她领到紫薇园中,正合我心!”
“这……”秋霜心机转了几转,道出一句,“我,我的名字是老太太给起的。”
秋霜双眼一亮,终是将木婉薇的话听进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