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是个极夺目的人，不会无缘无端地拉拢我，其底子目标必然是要操纵我去做某件事。
“你先处理小夏的题目，我们的事，从长计议。杀楚，才是眼下相称首要的大事。”齐眉说。
“那么，鬼在哭、龙在笑又究竟是甚么样的声音？”我记起了齐眉的话。
哥舒水袖话未说完，齐眉蓦地大吼：“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当她把水晶瓶保重地放入怀中时，脸上的神采变得非常浮泛孤单。
“‘杀楚’必须准期停止，不‘杀楚’，我们就都活不下去了。”齐眉说。
“活不下去？我比你更痛苦千倍，我早已经不想活下去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天下，我早就不想活在这个天下里――这天下让我堵塞，统统都让我堵塞，这些泥土、屋子、大树、氛围、风沙……这都不是我要的，我只要……我只要――”
独一的蹊跷，就在于每一棵杨树的奇特栽种位置。
“那是甚么声音？”我问。
狼嚎声越来越响，垂垂地竟然转移到小屋门口来。
哥舒水袖沉默地点头，眼角牵动，暴露苦笑。
哥舒水袖微微侧着头，用心听齐眉说话。当她的睫毛悄悄颤抖时，我预感到她又要落泪了。
“你当真要听鬼哭龙笑？”哥舒水袖问。
“这声音的确好听……”我脱口赞叹。
“你没说错，现在的济南城乃至全部天下，全都是江山如画，一片欣欣茂发、夸姣灿烂的承平乱世。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说天下大乱、枭雄逐鹿？难道前后冲突？既然你已经承诺我要天涯天涯共度余生，又何必在济南城苦苦流连？我不想妄自测度你，但你统统说过的蜜语甘言，莫非一向在骗我？”哥舒水袖又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持续说下去，“万鱼之誓，刀俎成堆，身化泡沫，永离循环――畴昔的誓词，不要忘，不成忘，不敢忘……你忘了吗？你忘了吗？你忘了吗？”
方才我看她两次落泪，每一次都只要一滴眼泪，并且每一次都悲伤到极致。由此可见，她为了汇集数百滴眼泪，必然是已经悲伤了数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