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摸了摸沈萃的头,感喟一声,“阿萃,别同你表姐生分了,你们是表姐妹,将来讲不定也是要相互来往搀扶的。”
“阿澄你先回屋歇息吧,上了一天书院也累了。”纪兰道。
话虽如此,但纪兰的城府沈萃那里比得上,她对纪澄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红枣,提拉拽掖,线在手上,收放自如。而沈萃一个楞头青,纪兰怕她和纪澄闹得太僵,又苦劝了一番,“你表姐若嫁在京中,将来的事情还真不好说,莫欺少年穷。再有,你爹爹和我都不善运营,哪怕从你娘舅那边得了很多铺子,可还要全赖他们家运营,你将来的嫁奁才气丰富。”
“那是你娘舅家,你娘就是在那边长大的,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你,你如果看不起他们,你有本领就别投胎到我肚子里啊。”纪兰的声音开端锋利。
梅长和等看着纪澄嘴边的那一丝浅笑从速道:“这是天然。”都是聪明人,刹时就贯穿了纪澄的意义,那些接办的草包总得装潢得金玉其外,纪兰才肯放心让这些掌柜的走。
恰是以,一众掌柜底子就不敢怠慢这位十三岁就出掌纪家的大蜜斯,且这位大蜜斯火眼金睛,做得再真的假账到了她跟前那铁定显出本相来,加上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底子不讲情面,倒比纪老爷更难服侍。不过这位大蜜斯,脱手也很风雅,在她手上只要有本领的人,那日子绝对超出越红火,比起普通的老板来都更有面子。以是肯做事的人,都非常情愿在她部下干。
纪澄不介怀给她这位姑姑添点儿堵,让她晓得纪家也不是随便她拿捏的,不然纪兰养成了风俗,将纪家的人都当作下人使唤。
“大蜜斯放心,小的们晓得如何说。”梅长和道。
沈萃“哎呀”一声,“娘,你这是如何了?每回你本身提及娘舅他们一家的时候还不是……”一脸的不屑,但沈萃这回聪明了,看到纪兰的神采就没敢再说下去。
沈萃“唔”了一声,但心下只感觉她那里需求纪澄搀扶,她搀扶纪澄还差未几。并且就算纪澄能嫁进高门又如何?还不是端赖攀上了她们沈家的高枝儿,如果她们沈家不收留她,她就只能一辈子待在晋城那鸟不拉屎的处所。
纪青也经常感慨,若纪澄是个男儿就好了,如许上有她大哥寒窗苦读求达于宦海,下有她运营纪家的买卖,那纪家铁定会畅旺发财。
梅长和压根儿没想到纪澄会俄然提起这件事,“那我手里这六间铺子如何办?姑奶奶那头又如何交代呢?”
现在这里临时是纪澄听取京畿铺子的掌柜汇报的处所。这些年纪青的身材更加差了,精力也有所不济,根基上大权都握在了纪澄的手里,本身只在家里一心教养纪渊的宗子,只盼望将来这孙儿能撑起纪家的买卖。
“实在姑母早就不放心将铺子交在我们手里管了。你部下不是替她培养了一些人么?”纪澄道。
上午纪澄在宅子里查了帐,将纪兰手里的那二十余间铺子的帐本看了看,对梅掌柜道:“现在西域跟我朝的来往越来越多,梅掌柜我想派你去西边儿打个头站,南边的买卖我们不太轻易插得进手,西北这条线就是我们的首要线路,必然要做强,不然假以光阴被其别人节制了线路,我们就只能看别人的眼色用饭了。”纪澄嘴里的西边可不是敦煌、张掖之流,而是更西边的龟兹、疏勒、吐火罗、天竺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