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听闻赤力与北凉合盟,唯恐迟误军务,日夜兼程,原想赶在年枢纽回京,未想还是晚了几日,请陛下恕罪。”阙无拜道。
愿你的福分能常伴他的摆布。
亲军?苏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了,方才朱昱深在谨身殿上,钦点了几名亲军出征,此中有个叫阿山的金吾卫,昔经常跟在朱南羡身边,是他最信赖的人之一。
彼时朱昱深道:“若他肯留在西北,你便将‘世上英’带返来,交还给朕,待今后天下大定,便全了他这辈子的心愿。”
朱昱深点头:“便也将他指去西北。”
然后奉告他,古有将士出征,家中嫡妻盼归,阿雨这一辈子,都会等着他返来。
苏晋道:“我有一物,想托你带去西北,但要回家中取,眼下怕是赶不及,你何时走?”
苏晋笑道:“朝中也不是只要屯田案这一桩案子,青樾与舒毓被事情绊住了,脱不开身。”四下看了看,又问,“陛下尚未传我们么?”
阙无说罢,对着苏晋再是一揖:“末将言尽于此。这些话并不是永济陛下让末将说给苏大人的听,是末将身为兵者,恭敬晋安陛下的为人。”
苏晋正欲回流照阁,身后有人唤了句:“苏大人留步。”
实在自她晓得阙无离京,便猜到他是去西北寻朱南羡了。
一时候,兵部与都督府的众大员鱼贯而入,朱昱深搁下笔,独自道:“派去西北的将领,朕思来想去,感觉朝中无人合适,倒是左谦,这几年在西北领兵,军功超卓,又有茅作峰做参将,朕以为此二人足以御敌,众卿觉得呢?”
“回陛下,朝廷如有所需,末将义不容辞,但末将擅水战,于内河、海疆上交兵,臣尚能游刃不足,但论及西北,末将畴前只去过一回,呆了半年,很多方面熟怕不及左将军,更赶不上先帝陛下。”
他事事以她为先,从未有过强求,当年还是十三殿下,连想带她一起去南昌都未曾开口提过哪怕一回。
朱昱深“嗯”了一声,垂下眸,将手中的折子一丝不苟地批完,才道:“传众卿觐见。”
永济六年的春仿佛一夜间就来了, 歇在檐头的雪还未化尽,未央宫外的老榆就抽了新枝。
阿山接过鸟架子,道:“是,末将记得了。”
苏晋听完阙无的话,心中似无波澜。
实在以往议事,也不是定了哪个时候就必然是哪个时候,能趁早最好,但本日有点例外。
思及此,一个动机俄然自心底升起。
“陛下,臣请――偿还‘世上英’。”
苏晋点头:“我晓得。”
苏晋的目色温和下来,对阿山道:“它叫阿福,是当年晋安陛下赠与我的,他把它从夏季的树枝上救下来,说它遇冬不死,是一只福鸟。”
见苏晋似是有要事,屏退了摆布,又问:“苏大人可有甚么叮咛?”
“是!”
朱昱深道:“戚无咎,你如何说?”
用人不疑,疑人不消。
按旧例, 每逢年关,朝中应当是小年当日停朝, 正月十五开朝, 但景元十八年后, 政务庞杂, 战事四起, 没有哪一年的年关是歇足了日的, 本年也一样, 屯田大案结审期近, 开春前,西北更是战况几次。
暮风将月色氅衣吹得翻飞,暴露里头一身高贵的仙鹤补子,她的目色既是沉寂的,又是仓猝的,周遭的官纷繁退至道旁拜下,苏晋却恍若未见,直到入得值卫所,才问阿山:“你但是马上要随军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