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羡一默,又拉着苏晋往东走,想绕路回宫。

酒盏已不容置疑地递到他面前, 马少卿的八字胡颤了一颤,接过酒盏高举着向朱南羡拜下。

沈奚沉下一口气道:“我去回禀完太子,便赶去马府。”他说着,眸色俄然一凉,勾出一笑来,“策反策到本官头上来,那敢情好,都在马府呆着,一个也别想跑。”

钱三儿恍然大悟,一时佩服道:“大人高智,是下官短视了。”

沈奚点头道:“不错,我现在就去东宫,回禀太子殿下。”

钱三儿道:“柳大人,是要让卫大人以缉拿盗匪为名误打误撞赶畴昔吗?”

这也解释了为安在马府后厨帮手的是两波人,别的一波从外府来帮手的,该当就是真正的设局人安插在马府,大要上是帮手摆宴,实际上是给十三殿下备毒酒的。

钱三儿一脸不解:“大人,但是这……”

以方才的景象来看, 马少卿必是被蒙在鼓里的一枚棋子,是这一场局的替罪羊。

苏晋斩钉截铁道:“我往北走,殿下归去。那些暗中埋伏的人见我二人分开,一时候必然感觉有猫腻,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恰好可觉得殿下争夺回到马府的时候。”

苏晋却道:“不能往前了。”

是以对七王来讲,若想夺储,朱南羡无疑是他的亲信大患。

诱杀一名知事算不得甚么,可若诱杀了嫡皇子,那便是诛九族的极刑了。

苏晋没作解释,朱南羡已明白过来,他道:“那我们往南走,覃照林是左谦的人。”

照现下的景象看,约莫只能由朱悯达率着羽林卫畴昔才气有力一敌了。

眼下景元帝还健在,兵权尚在帝王手中,可朱南羡自西北领兵五年却不是白领的,等景元帝归天,朱悯达作为嫡宗子,是正统继位不提,就算届时七王兵强马壮,能自淮西长驱直入,却也挡不住西北卫所服从朱南羡,从火线夹攻。

却没说清究竟不明白甚么,然后他牵过苏晋的手,低低隧道:“本王带你走,回宫也好,出城也罢,如果有人要你的命,本王就要他们的命。”

苏晋脚步一顿,沉声叫了一句:“殿下!”

苏晋的脑筋缓慢转动着。

她在长街站定,往四下看去,周遭悄悄无声,喧闹的月色打在青砖墙瓦,不时倒映出一道寒光,不细心看,还觉得是兵器的锋稍。

答案已摆在面前。

“以是殿下,有这些人在,曾家叔侄必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您脱手。殿下只要归去,在他二人中间支一桌,有人奉食,你让他们先尝,有人敬酒,你让他们先品,待到明日天一亮……”

苏晋抬眸谛视着朱南羡:“是,若能以微臣之命,换殿下之命,只赚不赔。”

“微臣虽未猜出这设局者究竟是谁,但曾家叔侄二人必然脱不了干系,他们想拿马少卿做替死鬼洗清本身的怀疑,那便不能少了证人。以是这宴堂里,必然另有第三类人,他们毫不知情,是当真来作客的,倘若方才殿下接了毒酒,他们刚好可证明酒菜是马少卿摆的,酒水是马少卿备的,而这杯毒酒,是马少卿递给殿下的。

这宫中,只要两位皇子能够领亲军卫,一是太子朱悯达的羽林卫,二是十三王朱南羡的金吾卫。

朱南羡犹疑了一下, 正要去接,无妨怀里的苏晋俄然低声说了一句:“别喝。”

马少卿跪伏在地,不知为何,抖得如筛糠普通,反是曾友谅拿出了倒履相迎的风采,斟了一杯酒递给马少卿,笑道:“少卿本日好大的颜面, 连十三殿下都肯赏光满月酒,少卿还不从速敬殿下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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