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谁还能自这腥风中艰巨走过,便只要前任左都御史,人称“老御史”的孟良孟大人了。

四十年前,景元帝自淮西起势,曾一度求贤若渴。厥后他部下人才济济,再佐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计(注),终究介入江山。

翌日去上值,衙署里无不在群情仕子肇事的,瞧见周萍来了,忙抓着往细处查问。

许元喆还是垂着眸,脸上阴晴不定。

苏晋道:“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春闱又不是京师衙门筹办的,哪怕局势闹大了,皇上要问责,上头另有内阁,礼部顶着。”

苏晋不置可否,只是道:“找个平静处说话。”带许元喆绕去后巷,这才问:“元喆,你细心想想,春闱前至今,云笙可曾与外头的人交友?”

苏晋问:“她愿来吗?”

只可惜人一旦到了高位,不免患得患失,积虑成疴,非刮骨不敷以慰病痛。

他方才去詹事府探听动静, 撞见了十三殿下, 这才知朱南羡已从西北回京,圣上很有看重之意,竟赐了金吾卫领兵权。

周萍一惊:“都察院也管起这肇事的仕子来了?”

自西咸池门出宫,驱车一盏茶的工夫可至白虎巷。

“你?”江主事婆娑着泪眼, 昂首看他:“你是管银子的, 我祖宗!”

也正因为此,此案从晏子言查到晏子萋身上,更令她大惑不解。

周萍连声应了,又问:“晁清失落的事,你有端倪了么?”

周皋言有个原则,跟刘义褚叙话,只捡轻巧的说。

任暄摆摆手:“不必了,且先回府罢。”

“也不是好人家的女人。”

周萍道:“她申明日脱不开身,等后一日,她天不亮便来。”

苏晋方出衙门,就听身后周萍唤道:“时雨,且等等我。”

阿礼备好肩舆,出去问:“小侯爷,这就上应天府衙门寻苏先生去么?”

周萍接过茶,欣喜她道:“这回肇事的也是墨客,我去说教说教也合适。”

晏氏玉印只传嫡派,既然三位公子都腾不出余暇,那当日将玉印落在贡士所的,只能是这位申明狼籍的晏大蜜斯晏子萋了。

周萍一一答了,末端道:“春闱的主考是裘阁老,公允朴重天下人都晓得,落第滋味是不好受,任这些仕子闹一闹,等心平了,气顺过来也就散了,并不是甚么大事。”

苏晋见许元喆支吾不定,猜出七八分起因:“如何,竟是桩不能与我说的?”

苏晋惊奇道:“你怎也出来了?”

许元喆非常难堪,垂着眸子道:“先生莫要问了,云笙兄说过,此事便是他死,也毫不成与先生提及半分。”

周萍还欲再辩,那头苏晋已抄完状子,呈到刘义褚跟前,一本端庄道:“大人谈笑了,下官心无弘愿,只愿轻易,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下官在衙门里呆着甚好,只要刘大人肯通融,准下官时不时去外头打个尖儿便好。”

说话间已至贡士所,武卫查过官帖,入内通禀,不稍半晌,许元喆便急仓促地出来了,一起走还一起急问:“苏先生,但是有云笙兄的动静了?”

江主事破罐子破摔:“有甚么分歧适?能要我命的都是我亲爷爷。”

依现有的端倪来看,晏子言是今早才晓得晏家有枚玉印落在了贡士所。这是那里来的丫环,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沈奚扯着官袍上三品孔雀绣问:“江主事,那我呢?”

任暄不知苏晋记不记得朱南羡,但当年十三殿下为一任翰林大闹吏部,倒是一时谈资。

许元喆神采一白:“这,先生何出此言?”

晏太傅只得一妻四子,至公子二公子皆不在京师,除了三公子晏子言,常日在府里的,倒另有一名被人退过三回亲,正待字闺中的蜜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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