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
“……退学时祖父便给我起了,我究竟是不是你亲弟弟。”
课间有一刻的歇息时候,好动的女孩子就出了课室到外头走动,梅花还未落,正应了那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之意了,武玥哈腰捡起一朵落梅,顺手簪在发丝上,转头问燕七陆藕:“落英街上的桃花都开了,几时去逛?”
……
“你的字呢?”
“若只为了观桃,我看不必了,每年这个时候大理寺卿崔大人不都正赶上过寿请宴?”陆藕道。
一节课乱糟糟地畴昔,陈八落夹起书,丢下一句“朽木不成雕”,阴恻恻地飘出了门,几个女孩子咯咯地笑,此中一个便拿捏了调子学他说话。
“上了学就得有字,凡是是长辈赐字,也可由先生赐。”
“起字了么?”
吃完要喝盅助消化的茶,丫环出去开盘子,姐弟俩移步到中间的茶几旁落座。
“头还疼不疼?”燕九少爷问。
燕七无所谓,有的吃就成。回到二房先梳洗,换上家常穿的衫子,坐着喝一盅茶,然后才去第三进院用晚餐。
“医者不自医,你是要傻一辈子的了。”
“起甚么字?”
“啊?!你安晓得?!”武玥吃惊地看着燕七。
燕九少爷又拈起一块冰糖虎魄糕,想了想,感觉有点大,掰下四分之一,剩下的递给燕七。燕七那么天然地利市接过,又那么当真地吃进肚里,状况一如既往地好。
“甚么典故?”武玥便问。
看着此人用饭,忍不住就跟着胃口大开。
不过呢,油水最大的小厨房,人手倒是燕大太太.安排的。
“……还是算了,等先生赐字吧。”
“呵呵。”
“……翩然。”
姐弟两个在中厅乌木嵌水墨纹大理石的圆桌旁坐了,安温馨静等着上菜。四菜一汤,有鱼糕丸子,玉竹白菜,薄荷炒肉丝,水仙焖豆腐,茉莉花龙井鸡片汤,一人一碗碧粳米饭,饭后另有茯苓糕和冰糖虎魄糕两样小点。
“尚武?”燕七道。
“哦,对对,看我这记性,”武玥一拍脑门,“他们家里种了一大片桃花来着,年年这个时候都设席下帖子,我家里人多,年年轮着去,我也就只去过一回,怪不得没想起来。”
“……”
燕九少爷早早吃饱了,帕子擦完嘴后就在中间支着腮看着燕七吃,一口一口,不紧不慢,神情细心又当真,仿佛用饭是天下上最具内涵最值得细细阐发体味的一件事。
主子不作为,常常就会形成奴大欺主的局面,燕七小时候就吃过这亏,前面不是说了么,就因为二房这些主子被听任刁了,个个儿好吃懒做玩忽职守,导致燕七1.0不幸短命,2.0继任以后因年纪还小,三岁大的娃娃总不能直接把刁奴们上手削死,百忍成龟熬到年纪略大一点了,刁奴们也不敢再劈面猖獗,虽说二房姐弟在老太太面前不受宠,老太爷倒是很疼小九爷的,且大老爷阿谁神经病也经常到二房来略坐,瞅见这个丫环合眼缘,一把就拎走了——当然不是本身享用,而是指给了大太太铺子里的小伴计,又瞅见阿谁婆子挺讨喜,要了去放在庄子上赏识故乡风景顺带渐渐养老。
“我倒是去过三四回,那桃林的确可贵,每年去了都在林中的敞轩里吃茶赏花,很有几分雅趣。”陆藕道。
“当然啊!我哪能真叫这个!厥后还是请我二哥给我起了一个,就是我现在用的,‘鸣阳’。”武玥略有些对劲隧道。
“报了甚么社?”燕九少爷问。
“唔?你几时这么美意了?”
“字甚么?”
先把先生留的功课做完,然后拿了闲书看,至早晨九点半钟的风景,燕七放下书筹办沐浴睡觉,却见丫头煮雨进得屋来,手里拿着一页折起来的冷金笺:“女人,一枝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