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七儿，你代我出来如何？”燕四老爷笑嘻嘻地问。
……这是把在赌坊出翻戏的手腕用上了吗？
“大伯羞羞！”燕十少爷刮着面庞子，伸臂抱住燕子恪的手不让他抢压岁钱。
“咳，帮我弄一张你大伯的名刺。”燕四老爷边说边觑眼儿瞅着燕七，有些做贼心虚。
“哎三哥！早知你想吃臭豆腐我给你从临城买返来啊！”燕四老爷眉飞色舞起来，“临城有家驰名的臭豆腐，好家伙，做得那叫一个好吃！十里八街外都能闻见那臭味儿！那天让我闻见了，排了一天的队才买上，我一口气吃了三十块儿！忒他娘的好吃了！我就深思着他这豆腐指定有甚么独家秘方，我那哥儿们说：‘屁！甚么独家秘方！这类小摊子上卖的东西都他娘的是坑人的！这臭豆腐臭吧？奉告你！全都是拿粪水泡过的！’我说拿粪水如何泡啊？他说啊，就是把那陈大哥臭屎啊，先搅和……”
“嘿！那普济庵也算是够恶心人了！”燕四老爷站起家，跺顿脚，“我一好兄弟家里是开特性食肆的，招牌菜就是素斋，专给官家家里那些信佛茹素的老太太太太们做了送进宅子里去，成果不知几时冒出来一个普济庵，他他娘的也做素斋，好些太太们吃了普济庵的素斋今后都不肯再吃别家的了，把我那兄弟家的买卖顶的做不下去！你说这事我能不帮手吗？我倒要看看那普济庵的素斋究竟是甚么做的！难不成还是龙肝凤髓？！”
“……”
“……”燕七也只是随口一说，克日说到名刺的事仿佛只要普济庵，没想到还真是，这也挺出乎她的料想，“普济庵只要女客才气出来，四叔纵是有了名刺也进不去啊。”
“曾经是。”燕七也没瞒着，毕竟她和涂弥的箭技套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师出同门。
“啧啧，我赢了！”燕四老爷欢畅。
一顿晚宴热热烈闹不紧不慢地从七点钟的风景用到了九点多钟，撤去残席上来茶果，一家人围着闲话消食，燕十少爷早坐不住了，又要拉着燕四少爷到外头放烟花，燕四少爷屠苏酒喝多了，燕大太太便不准他去，怕看不准炮捻儿再被炮炸着，燕十少爷不欢畅，转头去拉燕七，燕七就跟着出来，也不在四时居院子里，从角门出到院外，捡了块空位，先点了几个震天雷，接着又换着其他的炮挨个儿过瘾，甚么双响子、寒月明、百口福、百口乐、鸳鸯戏水、二龙戏珠、胜利花、白雪红梅、孙悟空大闹天宫，正热烈着，见燕四老爷从院子里晃闲逛悠地走出来，嘴里还叼着根牙签，站在中间围观了一会儿，上来教燕七和燕小十：“这么干放多没意义，把炮拿来，我给你们放！”
闹闹哄哄地拜完年，各种馅儿的饺子也热气腾腾地上了桌，这里头有包着一二枚银钱的，谁吃着谁就得吉兆，下人们帮着往主子们的碟子里挟，实则这些放了银钱的饺子上都有不起眼的暗号，成果每位主子都吃到了一枚吉饺，落得个皆大欢乐。
“嘿哟，我还服侍不了你们了！三元！”燕四老爷叫他的小厮，“去，回屋把爷从临城带返来的土特产拿来，给这几位小祖宗分分！”
“我那兄弟家又不是仕进的，”燕四老爷冲燕七挤挤眼，“他就是一浅显百姓，有一次我去他家食肆用饭，感觉味儿不错，就跟他拜了把子。”
“哎哟你个不法的孩子！”老太太拍腿，赶紧教唆下人去把那戒指从炭盆里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