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眼?”余负人道,“江湖中人尚不知风骚店之主名叫柳眼,唐公子此去风骚店故所,看来所得很多。”
马车以碎步有条不紊的前行,车夫扬鞭赶马,很快没入青山翠影当中。
“恕我直言,唐公子之伤看起来非同平常。”余负人坐上马车,将背上青珞持在手中,其人行动妥当,神采自如,固然和沈郎魂同车,浑身不露涓滴马脚。沈郎魂悄悄坐在一旁,听余负人之言,他沉默了一阵,俄然道,“你可曾是杀手?”
唐俪辞的手缓缓落到被褥上,一边的凤凤用力爬过来,小手按到他的手掌上,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凤凤的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悄悄一笑,“我刚才说了些甚么?”
“我……我……”唐俪辞再度长长吸了口气,压在额角的双手终究缓缓放了下来,右手按在胸口,“我……”
唐俪辞长长的吸了口气,顷刻浑身都颤抖起来,身子前倾,几近倒在被褥之上。池云和沈郎魂双双脱手相扶,触手冰冷,他浑身都是盗汗,双手握拳按在额角两侧,浑身颤抖,竟一时止不住。
“此人气度不凡,只怕在剑会中不是平凡人物,邵延屏让他来宴客,可见对他的正视。”沈郎魂淡淡的道,“但为何名不见于江湖,此中原因,真是启人疑窦。”他目光一转,转到唐俪辞身上,“你……”
此言一出,池云和沈郎魂面面相觑,自从唐俪辞从菩提谷中出来,不是恍恍忽忽就是胡言乱语,要不然就是不肯说话绝食绝水,浑然不成理喻,却不知余负人带着中原剑会的聘请而来,他竟俄然变普通了?
一人倚在门口,望天不语。另一人提着一壶热水,正待进门,见状淡淡的道,“你在干甚么?”倚门之人凉凉的道,“忧愁!”另一人道,“嘿嘿,中原剑会使者即将前来,就待接他去主持大局,对抗风骚店燎原而起的毒灾,如此景象你忧愁也无用。”倚门之人冷冷的道,“江湖高低大家都希冀他去主持大局,成果他即被火烧、又中毒,现在闹得武功全失,神智不清,叫天下人如何希冀他主持大局?我看那中原剑会的使者一来,吊死他也不信内里那人真是唐俪辞。”
“白毛狐狸,就凭你现在疯疯颠癫的模样,前去好云山当真没有题目?”池云皱眉皱得很深,“你不要在剑会那些老王八面前发疯,那些人本就信你不过,如果你有了甚么不对,吞也活吞了你。”
“你――”池云本来肝火上冲,骂到嘴边却叹了口气,“你就是非去不成,就算半疯不疯装模作样勉强逞强也要去就是了?”
“普珠上师?”余负人非常不测,“普珠上师确是剑会之一,迩来普珠上师为平潭山火警一事,前去救人,听闻方才返回少林寺。”
“本来如此。”余负人固然口称本来如此,但明显内心并不豁然,唐俪辞武功高强,能在猫芽峰上败北风骚店之主的人,怎会短短数日身负重伤?并未听闻他遭遇甚么劲敌,并且以他说话声音听之,中气疲弱,伤得很重。
池云仓促将行囊自柜中取出,追了出去。沈郎魂微微一叹,也跟了上去。
“你若稳不住心智,便谁也救不了,”沈郎魂道,“更不能让任何人转头。”
话正说到这里,堆栈掌柜引着一人仓促上楼,对池云陪笑,“池大爷,有一名客长非要上来,说是您的朋友。”
特地要普珠上师,来由真是如此简朴?池云看了唐俪辞一眼,这头白毛狐狸前几天疯疯颠癫,莫非都是装的?看了这一眼,他却瞧见唐俪辞右手握拳,在被下微微颤栗,显是握得极用力,微微一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