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我……”唐俪辞再度长长吸了口气,压在额角的双手终究缓缓放了下来,右手按在胸口,“我……”
“本来如此。”余负人固然口称本来如此,但明显内心并不豁然,唐俪辞武功高强,能在猫芽峰上败北风骚店之主的人,怎会短短数日身负重伤?并未听闻他遭遇甚么劲敌,并且以他说话声音听之,中气疲弱,伤得很重。
西蔷堆栈的天字第一号房内雕饰精彩,桌椅俱是红木,茶几横琴,床榻垂缦,装潢富丽。余负人踏入一步,心中微微感喟,繁华之人非论走到那边都如此繁华、贫贱之人非论走到那边都一样贫贱,贫贱之人永久也没法设想繁华之人究竟是如何度日、更没法设想很多坐拥金山银山、不愁吃穿的人,为何老是活得不满足、活得愁云惨雾。
“公然……神智昏乱,勉持平静只会让你心智更加混乱,”沈郎魂冷冷的道,“何必在外人面前强作无事?此时现在你清楚对风骚店之事无能为力,就算你不承认,也不得不说你那老友对你所下的毒计,的确是步步得逞,没有一处你不落在他彀中。既然一败涂地,就该认输,大丈夫输得起放得下,何必硬要逞强,在此时现在担起重担?”他瞪了唐俪辞一眼,“你当真做获得?”
“你――”池云本来肝火上冲,骂到嘴边却叹了口气,“你就是非去不成,就算半疯不疯装模作样勉强逞强也要去就是了?”
池云仓促将行囊自柜中取出,追了出去。沈郎魂微微一叹,也跟了上去。
“哈哈,我不能说剑会的挑选是对是错,但或许……宛郁月旦会更像剑会等候之人。”沈郎魂淡淡的笑,“又或者……唐俪辞会超出剑会的等候,也未可知。”
堆栈门外停了两辆马车,余负人已在马车之旁,唐俪辞独自上车,池云仓促跟上,沈郎魂与余负人登上另一辆马车,白马扬蹄,往东而去。
唐俪辞长长的吸了口气,顷刻浑身都颤抖起来,身子前倾,几近倒在被褥之上。池云和沈郎魂双双脱手相扶,触手冰冷,他浑身都是盗汗,双手握拳按在额角两侧,浑身颤抖,竟一时止不住。
池云跟在他身后,见状唇齿一动,刚要开口说唐俪辞遭到激烈刺激,武功全失神智不清,那里还会说话……他尚未说出口,却见唐俪辞双目一睁,“余少侠远来辛苦,不知迩来江湖情势如何?”
“无妨事。”唐俪辞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迩来可有听闻风骚店之主……柳眼的行迹?”
“你若稳不住心智,便谁也救不了,”沈郎魂道,“更不能让任何人转头。”
这位青冠文剑余负人眼力不弱,一眼看出他们两人不是唐俪辞,沈郎魂提起水壶,淡淡的道,“跟我来吧。”池云截口道,“且慢!”他脱手拦住余负人,冷冷的道,“单凭你一句话,信口胡吹的名号,就能申明你是中原剑会的人?你的证明安在?”
“池云这就去备车吧,”沈郎魂淡淡的道,“余公子,待我办理行囊,这就解缆。”
“我为何做不到?”唐俪辞低声道,“我若做不到,必然会发疯……哈哈哈……”他低声笑,“我若发疯,必然关键死比他更多的人……归正全天下都是死人,死了谁我都不在乎,到处都是死人在跳舞,死人会跳舞,哈哈哈……”池云和沈郎魂面面相觑,“啪”的一记轻响,沈郎魂一掌拍上唐俪辞头顶,渡入少数真力,唐俪辞微微一震,俄然温馨下来。池云冷冷的道,“沉着!”
“柳眼?”余负人道,“江湖中人尚不知风骚店之主名叫柳眼,唐公子此去风骚店故所,看来所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