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骚店的尊主,是甚么样的“尊主”能将部属之死当作是一场盛舞,为之纵情高歌,却不把满地尸骨当作一回事?他提起猩鬼九心丸的包裹,往剑堂废墟而去。
哗啦一声,青衣蒙面人纷繁后退,那石棺中鲜明藏的是一具骸骨,唐俪辞也是一怔。石棺中藏骸骨,本来并无古怪之处,但这是花丛之下,所谓藏药之地,为何会有一具骸骨?但是骸骨提起,“啪”的一声一个包裹自骸骨怀中跌落,滚出很多药瓶,唐俪辞踏上一步,青衣蒙面人纷繁停止,目光炯炯都盯着地上的药瓶。他微微一笑,足尖一推,三五瓶药丸被他悄悄踢了出去,滚到了人群当中,人群中顿起哗然,一人扑地掠取,顷刻间短刀刀光明灭,一声惨叫,那人已身中数十刀横尸当场。刀刃见血,青衣蒙面人相互相视,有些人蒙面巾下已收回了降落的呼啸之声。
本来此人左手右手一样矫捷,左手持刀、右手花锄,看似并无辨别。红女人在楼上观战,眉心微蹙,唐俪辞功力深厚,出乎她料想的是看到临敌经历也很丰富,倒似常常和人脱手。而以唐俪辞的行动来看,明显三十三杀人阵并未起到太高文用,他一心想要挖开积土,找到药丸藏身之地。
唐俪辞。
嗯?唐俪辞蓦地回顾,身侧数十把利刃交叉而过,他一刀抵十刃本来尚游刃不足,骤的一剑自背后而来,剑风凌厉,倒是不得不挡,只得横刀一挡,“当”的一声刀剑订交,花无言被他震退三步,但是右臂左肩、前腹后腰各有短刀袭来,他微微一笑,仰身避开,昂首看了阁楼一眼,刀法突变,“唰”的一刀,砍下身侧一名青衣人的左臂来。
暗红楼阁当中,有人黑纱蒙面,背对着窗口,横琴于膝,乱指而弹。
“你为何要求死?”唐俪辞的刀洞穿花无言的心口,随他一同倒地,尚未拔出。
一人从地上坐了起来,“萍川梧洲的剑法,可惜啊可惜,小子尚未练到家,如此半吊子的名剑,赶上乱七八糟的杀人刀,倒是赢不了的。”花无言吃了一惊,仓促一掠眼才知是倒在地上多时的花丁又爬了起来,坐在一旁看戏,只听他又道:“嗯……看起来明天你表情很好,竟然让他了不止三剑。”唐俪辞笑而不答,短刀招式流利,花无言剑势固然都雅,却攻不入唐俪辞身周三尺以内。
她对着窗外悄悄挥了挥她的赤手绢,花无言神采微变,扔下青草,自地上拾起一柄长剑,对阁楼拱了拱手,唰的一声拔出剑来。
歌声凄楚,歌者纵情放声,极尽动情率性。花无言目中有泪随剑而坠,点点落在血泊当中,唐俪辞刀光如练,闭目之时一刀洞穿花无言心口,一声悲号,斯人倒地,而弦声铮然,唱到一句“……拂满人生皆落雪,归去归去,归去其身自清。”花无言倒地,歌声绝止,就如四周八方谁也不在似的。
血,不再流了。
花无言平卧在地,天气已暗,天涯模糊可见几颗星星,“我……我是……”他笑了出来,“不肖子,平生忘恩负义,不学剑、练香花、入风骚店、服食猩鬼九心丸……都是我一意孤行,丢弃老婆、气死恩师,我没有转头之路……哈哈,拂满人生皆落雪,归去归去,归去其身自清……”他缓缓闭上眼睛,“尊主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花无言唰的一剑冲了过来,唐俪辞不再容情,短刀一闪之间血溅青袍,随后剑光爆起,如月光冲天之亮,刀光莹莹,赤色浓烈充盈刀身,“啪”一声地上沥血三尺,如龙蜿蜒。
但那小我已经死了,被杀死的人不成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