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子里的药的来源,或许和我一名老友相干,”唐俪辞看着花无言,渐渐的道,“我是一个很珍惜朋友的人……或许,看起来不像。”花无言一笑,的确不像,“你会为了这药丸或许和你老友有关,便如此冒死,委实令人难以设想。”唐俪辞浅笑,“世上难以设想的事很多……这药,你没有吃?”花无言摇了点头,露齿笑道,“我吃了。”唐俪辞道,“我传闻此药两年一服,你若抢了一瓶,加强的武功不会落空,并且可保数十年安然,习武之人,能得数十年安然,也是不错了。”花无言还是摇了点头,“我很认命,服药今后,自在便是胡想。”唐俪辞眼波活动,看了地上的骸骨一眼,“此人是谁?”
花无言平卧在地,天气已暗,天涯模糊可见几颗星星,“我……我是……”他笑了出来,“不肖子,平生忘恩负义,不学剑、练香花、入风骚店、服食猩鬼九心丸……都是我一意孤行,丢弃老婆、气死恩师,我没有转头之路……哈哈,拂满人生皆落雪,归去归去,归去其身自清……”他缓缓闭上眼睛,“尊主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唐俪辞花锄扬起,一抔泥土泼向青衣蒙面人,寒芒沾上衣裳的时候,他已连下两锄,在地上挖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花无言见状喝道:“混刀!”青衣蒙面人顿时自怀中拔刀,离唐俪辞比来的一名青衣人刀光雪亮,一刀对着他的背心砍了下去。唐俪辞手肘后撞,嗡的一声撞正刀刃之上,青衣人一怔,他反手擒拿,将那青衣人的刀夺了过来,略略一划,“铛铛当”挡开了七八只袭来的短刀,右手花锄,又在地上挖深了三分。
正在此时,只听“碰”的一声惊天巨响,唐俪辞蓦地回顾,正见全部剑堂之顶轰但是起,被炸得横飞出去数十丈,滚滚烟尘当中点点飞溅的是人的残肢断臂,有些砖块残肢被震上天空,跌落在不远之处,他的神采突然惨白——方才、他说“余剑王对上池云和沈郎魂,胜算能有多少?”,而红女人答“鬼域路上,有他给你作陪,莫非不好?”暗红楼阁当中有密探,红女人这句话的意义莫非是——就是在当时她已下了必杀之令,捐躯余泣凤,爆破余家剑堂?
花无言唰的一剑冲了过来,唐俪辞不再容情,短刀一闪之间血溅青袍,随后剑光爆起,如月光冲天之亮,刀光莹莹,赤色浓烈充盈刀身,“啪”一声地上沥血三尺,如龙蜿蜒。
花无言捏着剑诀的手势一向没变,天气垂垂傍晚,斯人年青的容颜清秀如花,轻风徐来,衣袂御风,便如一拂未开之昙。唐俪辞提着沉甸甸的包裹,左手刀在落日下泛着温和的明光,跟着花无言一剑刺来,他飘然回身,“当”的一声刀剑订交,花无言无言的叹了一声。
“走吧。”黑纱蒙面人道,“待他们拜别后,好好安葬他。”
刀光血影当中,有人近在天涯,拨弦而歌,“青莲命,白水吟,萍川梧州剑之名。可叹平生爱香花,庸不学剑负恩典。美人缘,负美人,恩师义,负恩师,空行路路折夜樱……”
唐俪辞眉间微蹙,悄悄咬了下嘴唇,端倪之间涌起了一丝痛苦之色,“本来如此。”他握刀的左手背轻按腹部,“你留下来,便是筹办送命的了?”花无言立剑在地,“炸毁剑堂,是我亲身命令……你可还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