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池云给凤凤喂了些糖水,走了出来,往椅上一倒,懒洋洋的道,“别理他,姓唐的十有八九是在整你。”沈郎魂喝了一口酒,“妙手过招,身上带伤是致命的缺点,你既然做下本日之事,就要有所筹算,身上的伤不筹算治好么?”
雪线子嗯了一声,“沈郎魂的射影针?以余泣凤的技艺,有这么轻易被暗害?”
两人在废墟上东翻西找,余家剑庄初时另有打斗之声,另有报酬那几瓶药丸冒死,过未几时,或许是胜负已分,红女人等人又已撤离,四下静悄悄的,夜色渐起,白天的统统仿佛都是一场恶梦。
半晌以后,堆栈小二送来酒菜,几人细嚼慢咽,细细品那小菜的滋味,酒未过三巡,沈郎魂右耳一动,“有人。”池云停筷细心一听,又过一会才闻声纤细的脚步声,嘿嘿一笑,“当杀手的公然就是当杀手的。”唐俪辞夹起一块豆腐,“猜来者是谁?”池云懒洋洋的翻开酒壶壶盖喝酒,“脚步声如此轻微,定是武林中人。”沈郎魂道:“是女子!”唐俪辞手腕的洗骨银镯在灯火下闪动,右手指尖悄悄蹭了蹭那银镯大要的斑纹,“是钟女人。”
“这药发作起来让人生不如死,但如你的命够硬,对本身够狠,熬畴昔那一阵,三年五年以后还是一个好人。”唐俪辞道,“只不过大多数人忍不了那种痛苦,宁肯他杀了事。我……”他顿了一顿,叹了口气,“我十一岁的时候是吃着玩的,十三岁的时候中毒已深,要摆脱这药的毒性,并非易事。但当时我有三位老友,此中一名长于化毒之术,是他帮我解毒,一年以后,不再受此药节制。”唐俪辞语气渐渐的由暖和转为平平,如一粒珍珠缓缓化为灰烬,“我们豪情很好,他是一个好人,我幼年之时胡作非为,卑鄙无耻的事做过不知多少,身边的亲朋无不对我绝望,但他并未放弃我……他说:你节制欲太强,不分敌我,你要改,要做一个好人。可惜我毕竟让他绝望,唐俪辞天生心肠狠毒手腕暴戾,三年前我叫方周练换功大法,让方周死,换绝世武功给我,那件事让他绝望透顶,暴怒而去,今后恨我入骨……”池云哼了一声,“该死的老是要死的,就算你不让他练换功大法,莫非他就不会死?”沈郎魂淡淡的道,“换了是你兄弟沉痾要死,你真的狠得下心教他练些必死的武功,从一个快死的人身上牟利么?”池云闭上眼睛,想了半晌,叹了口气,“大抵想也会那么想吧?但真要动手,老子做不出来,固然老子是黑道,黑道有黑道的义气,不会做这类耗费知己的事。”沈郎魂道,“我亦不会。”池云充满讽刺味儿的嗤的一笑,“这才显出唐至公子唐大少爷与众分歧夺目纯熟之处,不过,算不上甚么要遭天打雷劈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