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巧巧也点点头。
“辛苦二位，过会子去柜台，每人支一百文，好好歇息半日。”谢兰心谢过了，打发着欢天喜地的二人出了屋。
谢兰心脚步顿也不顿，逃也似的，走得缓慢。
正这时，门口俄然闪现了个略微肥胖的身躯，熟谙的面庞，不知是因为乔装还是连日做考，显得更有些蕉萃。“他”板正着身子不紧不慢走出考场，只是眼神飘着，仿佛在寻甚么人。
“王嫂子，你相公好的很，不过……睡了几日，别见怪。”谢兰心摸摸鼻子。
“我……”甄生摸摸本身蕉萃干枯的脸，用干哑的声音问：“几时了？可快开考了？”
“嗯，很累。”她嘟哝。
“如何？”谢兰心问。
谢兰心眼一亮，拍拍肩舆，也不管那戚生，便走了出去。
“怕不怕？”
“您说甚么呢？”柜台里的谢兰心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块抹布，怪道：“一个时候前你才从考场返来，这会子说胡话呢！”
二人翻开门，扑鼻而来一股酒气，混着发闷发潮的怪味，令人不由掩鼻。屋里黑漆漆的，好轻易才适应内里暗淡的油灯光芒，看清了模样。
谢兰心本有一肚子话想说，踌躇了再三，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悄悄地退了出去，为两人关好了门。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砸落在他面上，悄悄吸着鼻子，一言不发。
谢兰心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长呼了一口气。
过了会儿，明羽擦完了一排，又开端擦上头一排酒坛，背着身子，只听他开口：“很累？”
王氏一一应着，二人便来到了后院。依着谢兰心，她先把衣裳发髻换了，换回本来的妇人打扮，又洗了脸，将擦在脸上的东西抹去，一如以往温婉的模样。只是到了主屋前，见门窗紧闭，微微地皱了皱眉。
这几日对他们，能够都不好过。一个烂醉不醒，昏睡整天；一个女扮男装，提心吊胆。本日流出来多少泪，便是前几日受的多少委曲。
王氏牵挂甄生，没说了几句，便又与她仓促去了后院。一起上谢兰心还叮嘱着：“先归去把衣裳换了，洗洗脸，改了装束再见甄相公，寻个空子，必然要与他把考题策论说了，如何写的、如何答的……”
回到前堂，刚巧明羽当值，站在柜台里，神采淡然，正擦着一排酒坛子。瞥见她来了，他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谢兰心道：“无妨，他就是服了些蒙汗药，药力还在，睡个一天半日的就好了。”
她想了一会，点点头，“怕。”
说罢让二人将甄生架到床上，脱了鞋袜。那两小厮还说着：“妈呀……这几日可熬死俺们了，光点油灯，若不是去外头拿菜，恐怕过了多久都不晓得……”
明羽笑了一声，笑中带着些无法。
甄生懵懂迷惑，来到前厅，筹办看看时候。
她猜想，这几日的事他该当是晓得的，只是不知为何不问。
谢兰心接过书箧，揭开一看，整整齐齐摆放着笔墨镇纸，并一些干粮――王氏吃得未几，还剩了小半袋。
王氏将黑缎子扯了下来，打了一盆净面水，用手巾仔细心细地给甄生擦脸。
谢兰心看也不看他，“戚相公，再见。走吧。”
这戚生也真是绝了，考官没看出来的，他一眼便能看破，干脆酒仿佛喝得很多，她只当醉话一场。伴跟着小轿，里头坐着王氏，一语皆无，赶回了鸾凤堆栈。
两人敏捷地抬起小轿，一边走着，一边还听背面那人咕哝自语：“这不是客店的妇人么？怎的本日丢脸了很多……”
刚一到，就被谢兰心塞进了小轿里，“好好歇息，归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