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座上站起,一躬到低,大有爹爹不让我起来我就不起来的架式。
徐氏面色微不天然,很快心中不悦便被后代心袒护了,想着她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亲,仿佛此后还不得在谢家住着,果然是前路杳渺,不自发便哄道:“好了好了,别悲伤了,让大夫再来瞧瞧好了没。”
徐氏道:“是啊,怕不是真的失心疯了?如果如此,早早打发了就是。”
“哦?”
谢海程心想你还会做刺绣活?话没说出口,黑着脸叫回下人,“让库房每月支十两银子出来!”
谢老爹被气得一口气岔进了肺里。
谢兰心的病很快就好了,那一日在屋中的大吵大闹,下人们皆守口如瓶,只作不知。三日以后,梳洗下地,穿了一身月白衣裙,带了孝,恭恭敬敬地给她爹请了安。
谢海程对她终究对劲了一些,前几日闻声风言风语说这丫头傻了,本日一看,不是傻了,倒是晓得了一些礼节,终究也像个女人样儿了。
谢兰心不满足,又一头扎进徐氏怀里,她记得,徐氏的小女儿差未几也是她这般年纪。
谢兰心道:“哎,爹爹,现在米面都贵,我一个女子家,又没生存,如果到了难处,还望爹爹恩准女儿做了刺绣活儿拿去发卖,赚些家用……”
“感谢爹爹。”谢兰心温婉万福。
在谢海程目光中隐含的希冀里,她一字一句道:“女儿挑选择处另居。”
徐氏心软,听她这一声喊,先是一愣,后讪讪地应了,前走了两步,挨到谢兰心榻边,仔细心细将她看了一遍,最后叹了一声,“嫂嫂在呢。”
以及,这一世,是否能重写运气、窜改她与明羽的将来?
吊死如何想也不是个好主张,莫若还是再过了这一辈子,总之已经有了一回经历,想她这一世该当会少走些弯路。
谢海程指着她,“你、你、你”隧道了半天,也没道出个一二三来,最后重重一拍梨花木大椅,“罢了,你本身选的,此后别怪旁人指三道四!”
几人进了屋,只见谢兰心披头披发,坐于榻上,此时早已呆若木鸡,一副谁来了也不睬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