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个堆栈以内,只楼下正中客房里还亮着灯火,其他大多客房都没住客人,倒是非常温馨。
金寓北谢了掌柜,马上驱马向南,走得约莫五百步,可不真有家“锦梅堆栈”。见那堆栈红灯高挂,锦旆招展,门楣高大,确是气度讲究,怪不得掌柜说这里房价昂扬。
金寓北听他说客房还好多空着,马上探手入怀,取出一枚金叶子。
金寓北捏起金线,右手食指一曲一弹,金线便悠悠然透过窗纸穿进了苏儿与异儿的房间里。紧接着,就见一枚藐小的银针从金线穿了的窗纸孔里飘飘飞出。金寓北一抬手,将银针捏住。晓得苏儿是奉告他,她也已听闻异动,正全神防备,也还安然。且她也已晓得他就在门前,并要他把稳。
金寓北肃立柱后,探手入怀,摸出一片金叶子,两手一顿,扯下一小段。右手一捻,将一小段金叶子捻作了一条寸长的细细金线。
掌柜抬手向南一指道:“客长,由此向南五百步,有家‘锦梅堆栈’,因他房价昂扬,普通客商不舍得去住,或可有的客房歇宿。”
苏儿与异儿住了楼上东首绝顶的一间,金寓北紧挨着住了第二间。用毕晚餐,洗漱伏贴,已是近半夜了。三人各去安息,筹办夙起赶路。
金寓北抬头看看,心想:沿路郊野一望无边,并没见到有人跟从而来。这是何方崇高,莫非未卜先知,算准了我三人会落脚在这“锦梅堆栈”,事前定好了客房,又伏下这很多妙手,而守株待兔、以逸待劳?莫非又是司徒寇等人?
金寓北不由暗想:莫非是建州人来此掳掠,使这些村甸都遭了战祸?但是看建州大汗与各大将,都在全神应对乌拉部布赞泰,又毫不像他们所为。
金寓北看向堆栈大门,偶然间,看到楼下正中客房里的灯火,戛然燃烧了。
那骄横的声音已极是不耐,高叫道:“如何内里死得没人了?老爷定好了客房,你不迟早服侍着,竟敢如此怠慢。你这鸟店不想开了……”
金寓北进到堆栈里,掌柜听得有人,头也不抬,道:“不住了,不住了,没有客房了。”